第五章：真相

初冬的初雪落在窗户上，宋亚轩缩在教室角落，看着玻璃上凝结的水雾模糊刘耀文的侧脸。少年最近总在发呆，校服领口的纽扣掉了两颗，露出里面起球的毛衣，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兽。

午休铃声响起时，宋亚轩鬼使神差地跟在刘耀文身后。穿过空荡荡的走廊，他看见少年蹲在消防通道的阴影里，指间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那是父亲常抽的廉价牌子。刘耀文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跟了这么久，不打算出来聊聊？”

宋亚轩的影子被日光拉得很长，投在刘耀文颤抖的膝盖上。少年突然笑了，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原来被喜欢的人抛弃，比被全世界讨厌更疼。”他伸手抓住宋亚轩的裤脚，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我每天去图书馆等到闭馆，在你回家路上绕三个街区，你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消防栓的玻璃映出两人纠缠的身影，宋亚轩想起昨夜母亲收拾行李时的话：“转学手续下周就办好。”他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掰开刘耀文攥紧的手指：“那些流言...我怕你会受伤。”

“我不怕！”刘耀文突然爆发，额头抵着宋亚轩的肩膀剧烈喘息，“我怕的是你再也不看我，怕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少年滚烫的泪水渗进校服布料，灼得宋亚轩眼眶发酸。他终于伸手环住那颤抖的脊背，像拥抱一场迟到的救赎。

当晚，刘耀文翻墙进了宋亚轩暂住的旧公寓。月光透过锈迹斑斑的防盗网，在地板上投下交错的影子。宋亚轩掀起衬衫，腰侧青紫的旧伤在月光下狰狞可怖：“我爸昨天放出来了，他说要打断我的腿...”话音未落，刘耀文已经俯身吻上那些伤痕，泪水滚烫地砸在皮肤上。

“跟我走吧。”少年的声音闷在他胸口，“我奶奶在乡下有间老房子，我们可以...”宋亚轩捂住他的嘴，指尖触到湿润的唇瓣。窗外传来摩托车轰鸣，父亲醉酒的叫骂声由远及近，宋亚轩猛地推开刘耀文：“快走！从后窗！”

刘耀文被推得踉跄，却固执地抓住他的手：“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防盗门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宋亚轩感觉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就像那个雨夜。但这次，他没有退缩，而是反手扣住刘耀文的后颈，在混乱的脚步声中，将颤抖的吻印在少年唇上。

警笛声再次响起时，两人蜷缩在狭窄的储物间里。刘耀文用身体护着宋亚轩，指尖一下又一下抚摸他后颈的旧疤。“等我满十八岁。”少年在他耳边呢喃，“我会带着身份证和户口本，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宋亚轩闭上眼睛，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储物间外，母亲的哭喊和父亲的怒吼交织成网，但此刻，他终于敢握住那道照进黑暗的光。月光从门缝里钻进来，在刘耀文睫毛上凝成细小的霜，他忽然想起天文台那个未赴的约，原来比银河更璀璨的，是眼前人眼中的星光。

然而命运总爱开玩笑。当宋亚轩第二天清晨赶到学校，却发现刘耀文的课桌上堆满了课本。同桌递来张字条，少年潦草的字迹浸着水渍：“奶奶病重，我要回乡下。等我。”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宋亚轩攥着字条追到校门口，只看见积雪上渐渐被覆盖的脚印，和飘落在地的星星挂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