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方诗郁和金惠仁并肩而行,一边闲聊着一天的琐事,一边沿着熟悉的小路慢慢往回走。夜色温柔,街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交织在一处。突然,一声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令两人同时转过头去。
只见白济娜不知何时站在了马路中央,身形僵直,神情竟带着几分焦急。她的手臂微微抬起,似乎想要拦下一辆疾驰的车子,全然不顾危险正朝她逼近。
金惠仁“喂,白济娜!她是疯了吗!”
方诗郁与金惠仁一同从天桥上疾驰而下,朝着马路冲去。方诗郁毫不犹豫地迈出修长的双腿,敏捷地跨越护栏,伸出手臂,将正处在马路中央、惊魂未定的白济娜一把拉回了安全地带。
方诗郁“你怎么回事,为什么站在马路中央”
白济娜“我现在得去找我妈,我妈没接电话”
方诗郁“等着”
方诗郁拨通了朴管家的电话,没过多久,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稳稳停在了门口。三人依次上车,方诗郁坐在副驾驶座,白济娜和金惠仁则并肩坐在后座。车子内广播正播报着白柱源与徐明景离婚的新闻,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方诗郁微微侧头,从后视镜中瞥见白济娜略显复杂的神情,沉吟片刻后,对朴管家说道。
方诗郁“朴管家,把广播关了”
朴管家“是,小姐”
朴管家轻轻旋动收音机旋钮,将聒噪的广播声掐断。随后他驱车来到韩明医院,刚到门口便看见白济娜神色匆匆地闯了进去。她步伐急促,直奔徐明景的病房。
推开门的瞬间,只见徐明景正背对着她倚在沙发背上,一动不动,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桌上的一瓶药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泛着冷清的光。
白济娜“妈!你怎么都不接电话?!”
徐明景发现白济娜到来后,转身看见她时还有些愣神。她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待看清来人是白济娜后,尽管神志模糊,却仍强挤出一丝笑容,开口道。
徐明景“我女儿来啦”
白济娜看见徐明景在医院手上还拿着红酒,心中满是焦急,她快步上前,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无助,开口道。
白济娜“你喝了多少,又喝酒了吗,不是说再喝酒会有危险吗!”
徐明景漫不经心地抬手,正欲再饮一口手中那盛着深红色液体的高脚杯。忽然间,白济娜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动作迅猛而决绝。
伴随着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精致的玻璃杯重重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猩红的酒液如蜿蜒的小溪般肆意流淌,浸润了地板。徐明景怔了一下,混沌的思绪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撕开了一道口子,逐渐恢复了几分清明。
白济娜与徐明景并肩坐在沙发上,空气中弥漫着短暂的沉默。片刻后,白济娜轻轻启唇,打破了这片宁静。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白济娜“为什么要离婚”
徐明景沉默了片刻,仿佛不愿提起这件事。
徐明景“讲这个有意义吗?”
徐明景“妈妈钱很多,济娜”
白济娜“你又不是为了钱才离婚的,你就这样放弃了,我怎么办,你都不为我着想吗”
徐明景唇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双臂缓缓环抱住白济娜,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
徐明景“我的济娜,你很不安吧”
徐明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应该保护你的”
徐明景“你绝对不能像妈妈一样被打倒,不要交出任何东西”
徐明景“也不要被抢走任何东西,任何东西”
白济娜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眸中掩不住深深的担忧,可语气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白济娜“别担心,我绝对不会让人抢走任何东西的,任何东西”
白柱源的轿车静静等候在路边。白济娜一言不发地擦过金惠仁担忧的目光,径直钻进车内,车门砰地关上,转眼便消失在街角。方诗郁体贴地将金惠仁送回家。
深夜,白济娜独坐在床边,从包里取出从韩明医院拿来的药瓶,小心翼翼地放进床头柜抽屉里,眼神复杂。街灯的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映照着她疲惫却难以入眠的面容。
——
圣珉别墅
方诗郁与金裕辞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盘象棋。棋子在棋盘上碰撞出轻微的声响,那是他们思绪交汇的旋律。方诗郁专注地盯着棋局,金裕辞手中把玩着一枚白色棋子,忽然,他开口道。
金裕辞“你知道白济娜父母离婚的事情了对吧”
方诗郁微微垂下眼眸,漆黑如深潭般的瞳孔定格在象棋棋盘上。那红木雕刻的棋盘纹理细腻,棋子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她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捻着一颗透明而又晶莹剔透的棋子,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来。手肘优雅地抵在下巴上,她始终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开口道。
方诗郁“嗯,闵律熙今天特意来告诉我的”
方诗郁将棋子稳稳落下,那是一处经过深思熟虑的位置。金裕辞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捻着一颗白色棋子,听到她的话后,本欲落子的手微微一顿,像被什么力量牵制住了片刻,随后他缓缓开口道。
金裕辞“闵律熙?”
方诗郁“嗯,她很得意呢,迫不及待地告诉我了”
金裕辞唇角微扬,笑意在眼底晕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落下一颗白色棋子,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棋盘。方诗郁略一沉吟,纤细的手抬起又落下,透明棋子应声而落。金裕辞凝视着她,开口道。
金裕辞“你居然不是主动去了解的”
方诗郁的眼眸深处似是一片平静无波的湖面,没有什么情绪的涟漪荡漾。
方诗郁“嗯,我不喜欢主动去了解别人的家事”
方诗郁“况且,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好事,没必要人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