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水王子走到我身边，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他问。
风吹过刚经历过大战的废墟，卷起细小的沙尘，迷得人眼睛发涩。我扶着爸妈往远离灵犀阁碎石堆的方向走，听见这话脚步顿了顿，没回头。
"回家。"我声音有点哑，刚才跟黑衣人对峙时嘶吼得太用力，"还要带他们去医院检查。"
爸爸咳嗽两声，身上还沾着冰碴子。我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他身上，布料摩擦时能感觉到他胳膊上冻出的鸡皮疙瘩。妈妈靠在我另一边，脸色比纸还白，嘴唇干裂得全是细纹。
"墨墨..."妈妈拉了拉我的手，"那个水王子..."
我这才不得不转过身，正对上那双总是蒙着水雾的蓝色眼睛。水王子站在两步开外，深蓝色长袍下摆沾着灰尘，银发有些凌乱地贴在额角。他好像比在密室里见到时更透明了些，阳光穿过他手指缝隙时，能看到细微的光点飘散。
"谢谢你。"我把爸妈护在身后，尽量让语气听着平静，"但我们两清了。"
罗丽飞过来停在我肩膀上，翅膀还在微微发抖。她用触角碰了碰我的耳朵："林墨，水王子为了帮我们..."
"我知道。"我打断她，眼睛没离开水王子，"但这不能改变什么。你是仙境的王子，我是人类，本来就不该有交集。"
这话像块冰扔进滚油里，水王子脸色瞬间冷下来。他往前走一步，地上的碎石随着他的脚步凝结出薄薄一层冰碴。
"两清？"他笑了声，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嘲讽，"人类都是这样忘恩负义？"
"我们没求你帮忙。"我把爸妈往身后又拽了拽，感觉掌心全是冷汗。左臂的黑纹突然又开始发烫，像是在提醒我别忘了黑暗力量差点吞噬自己的时候，是谁用水刃劈开了那些傀儡。
水王子突然伸手过来抓我的手腕，动作快得让我没反应过来。他的手指冰凉，握住我胳膊的力道却大得吓人，指节都泛白了。我能清晰感觉到他手心里那些水纹状的蓝色脉络，还有微微颤抖的指尖。
"放开我！"我挣扎着想抽回手，爸妈在后面惊呼起来。
"你以为曼多拉倒台就结束了？"他把我往他那边拽了拽，两个人距离一下拉近到能看见彼此瞳孔里的影子，"仙境那些老家伙不会放过拥有灵犀令牌力量的人类。"
他说话时带着水汽的气息扑在我脸上，冰凉的，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海水咸味。我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像是雨后苔藓混着冰雪的味道，突然想起镜像长廊里黑衣人说的话——你明明就恨，可你也在乎。
"那是我的事。"我别开脸不看他，脖子却不争气地发烫，"不用你管。"
水王子突然用力捏了我胳膊一下，疼得我倒吸冷气。左臂的黑纹像是感受到他的力量，竟然开始闪烁着黑色的光，和他指尖的蓝光交织在一起。
"林墨！"罗丽急得用翅膀拍他手背，"你弄疼她了！"
"疼？"水王子低下头，视线落在我颈侧。我才想起刚才被黑衣人掐出的红痕还没消，他的目光扫过那里的时候，我感觉皮肤像被冰针扎了似的发麻。"这点疼，比得上你爸妈被冰封时的万分之一？"
这话像把淬了冰的刀扎进我心窝。是啊，我凭什么在这里跟他置气？如果不是他，我可能早就成了黑衣人的傀儡，更别说救爸妈。可想到冰公主冻住爸妈时他就在场，想到他明明有能力阻止却选择袖手旁观，心里那股火气就压不下去。
"那你呢？"我抬起头瞪着他，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冰公主冰封我爸妈的时候，你在哪儿？"
水王子眼神闪了一下，握着我胳膊的手松了松。阳光突然变暗，几片乌云飘过来遮住太阳，我们站在阴影里，能看到对方眼里复杂的情绪。
"仙境有仙境的规矩。"他声音低了下去，"我不能公然违抗灵犀阁的决定。"
"规矩？"我笑起来，眼泪却差点掉下来，"看着无辜的人被冰住也是规矩？水王子，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他突然把我拽得更近，两个人胸口几乎贴在一起。我能听到他胸腔里传来的、像水流动一样的心跳声，还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正一点点侵蚀我的体温。
"我站在..."他低下头，嘴唇离我只有几厘米，我甚至能数清他长而密的睫毛，"能让你活下去的一边。"
这话说得又轻又快，像一阵风拂过水面，却在我心里掀起滔天巨浪。爸妈在后面发出惊讶的抽气声，罗丽也吓得捂住了嘴。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烧得厉害，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就在这时，冰公主突然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块碎裂：
"哥，你越界了。"
我们俩同时转头看去。冰公主站在辛灵仙子旁边，怀里抱着还在昏迷的白光莹。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的寒意比刚才冰封爸妈时还要吓人。她的目光在我和水王子紧握的手上停留了几秒，冰块开始在她脚边蔓延。
水王子猛地松开我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我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到爸爸怀里。他手心残留的冰凉触感还留在我胳膊上，跟黑纹的灼热感混合在一起，难受得我想掉眼泪。
"爸妈，我们走。"我深吸一口气，扶着他们转身就走。不想再看水王子那个方向，也不想再听冰公主说话。那些爱恨情仇对我来说太复杂，我现在只想带爸妈回家，吃顿热乎饭，睡个安稳觉。
"林墨！"水王子在后面喊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我从没听过的慌乱，"灵犀令牌的力量会反噬！你不能一个人..."
我没回头，脚步反而更快了。罗丽担忧地看着我，小声说："他说得对，灵犀令牌力量太强，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打断她，感觉胸口的金蓝色光芒开始发烫。就在刚才水王子靠近我的时候，我清楚感觉到灵犀令牌在回应他的力量，那种共鸣感既熟悉又陌生。
走出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冰裂的声音。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回头，看见冰公主正用冰锥指着水王子，脸色苍白如纸。
"你为了一个人类，要背叛整个仙境？"冰公主的声音抖得厉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忘了妈妈是怎么死的？忘了人类是怎么污染我们的水源的？"
水王子站在原地没动，任由冰锥抵着他的胸口。冰晶刺破他的长袍，蓝色的液体顺着冰锥流下来，像融化的海水。
"她不一样。"水王子看着我这边，眼神穿过人群锁定我的脸，"她跟那些破坏环境的人类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冰公主突然激动起来，冰锥往前送了几分，"她同样是人类！同样会贪婪！会自私！哥，你醒醒吧！"
辛灵仙子想上去劝架，却被冰公主用冰链困住。我看着水王子胸口的蓝色液体越流越多，他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透明，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紧了。
"够了！"我忍不住喊出声，甩开爸妈的手跑回去。罗丽在我肩上急得直跺脚："林墨！别过去！"
我冲到水王子和冰公主中间，张开双臂挡在水王子面前。冰锥离我眉心只有几厘米，寒气扑面而来，冻得我睫毛都要结霜了。
"你想杀他，就先杀了我。"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连我自己都惊讶。
冰公主愣住了，握着冰锥的手开始发抖。"你..."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愤怒，"你明明恨我！为什么还要护着他？"
"我恨你冰封我爸妈，恨你不分青红皂白伤害无辜。"我盯着她的眼睛，感觉灵犀令牌的力量在体内流动，温暖的光芒从胸口蔓延到全身，"但这不代表我要看着你犯错。他是你哥，不是你的敌人。"
水王子突然伸手把我拉到他身后，自己挡在前面。他胸口的伤口还在流着蓝色的血，滴在地上瞬间凝结成蓝色的冰晶。
"阿冰，别闹了。"他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人类世界的事，我们不该插手。"
"哥！"冰公主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冰锥"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你果然...果然还是向着他们！"
她猛地转过身，身上的冰蓝色长发无风自动。"从今往后，我没有你这个哥哥！"说完，她脚下出现巨大的冰莲花，抱着白光莹腾空而起，转眼就消失在云层里。
辛灵仙子赶紧解除冰链追上去："冰公主！你听我解释！"
现场只剩下我和水王子，还有站在远处一脸担忧的爸妈。风吹过废墟，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哭。
水王子捂着胸口的伤口，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我下意识伸手扶他，却被他躲开了。
"别碰我。"他声音沙哑，脸色比冰公主的冰还要白，"我的力量会冻伤你。"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我不管不顾地扶住他的胳膊，感觉他身体冰凉，轻得像一片羽毛，"你流了好多血...不，流了好多水..."
水王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伤口，突然笑了："没关系，水是可再生的。"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有浅浅的皱纹，不像平时那么冷冰冰的。我看着他透明的手指，突然想起刚才他握着我手腕的力度，心里那股别扭的感觉又来了。
"为什么..."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帮我？明知道会跟你妹妹反目。"
水王子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深不见底的海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
"你该回家了。"他转移话题，目光越过我肩膀看向爸妈，"他们还在等你。"
我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见爸爸正扶着妈妈，两个人都一脸担忧地看着我们。阳光从云层后面钻出来，照在他们身上，妈妈的白发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我的鼻子突然一酸，想起他们被冰封时苍白的脸。
"嗯。"我点点头，转身想走，又想起什么，回头把脖子上的项链解下来递给他，"这个还给你。"
这是上次在净水湖他给我的避水珠，后来变成了能净化黑暗力量的项链。现在危机解除，它也该回到原来的主人手里。
水王子看着我手里的项链，没接。项链上的蓝色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光，里面好像有水流在转动。
"戴着吧。"他声音很低，"说不定...还会有用。"
"我们已经两清了。"我把项链往他面前送了送，"灵犀阁已经塌了，曼多拉也被封印了，我再也不会跟仙境有牵扯。"
水王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还是刚才那个冰凉的力度。他的手指摩挲着我腕上被他捏出的红痕，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
"你以为..."他低下头，嘴唇几乎碰到我的耳朵，声音里带着水汽的冰凉，"你能说断就断？"
我感觉耳朵尖像被冰锥烫了一下，猛地缩回手。项链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蓝色的宝石摔在碎石堆里，竟没有碎。
"水王子！"我又羞又气，脸颊烫得能煎鸡蛋，"你别太过分了！"
他没说话，弯腰捡起项链。阳光照在他脸上，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阴影。他走到我面前，突然抬手，把项链重新戴回我脖子上。
冰凉的链子贴上皮肤，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我的颈侧，那里还留着黑衣人掐出的红痕，他的指尖停顿了一下，然后迅速收了回去。
"这个项链..."他后退一步，眼神飘忽，不敢看我的眼睛，"能在危急时刻...召唤我。"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身体突然变得透明起来，像水汽一样开始消散。
"水王子！"我惊慌地伸手去抓他，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水珠。
"照顾好自己，林墨。"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越来越远，"别忘了...仙境永远有你的位置。"
水珠从指尖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我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掌心，脖子上的项链还在散发着冰凉的触感。
爸妈慢慢走过来，妈妈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那个孩子..."妈妈叹了口气，"他好像很喜欢你。"
我赶紧捂住发烫的脸，感觉眼泪要掉下来了。喜欢？怎么可能。他是高高在上的水王子，我是普通的人类女孩，我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种族的差异，还有冰公主的仇恨和仙境的规矩。
可为什么...心脏会跳得这么快？为什么一想到他透明的样子，就觉得心疼？
罗丽落在我肩膀上，小声说："他把自己的本源力量注入了项链。林墨，水王子是真的...很在乎你。"
我没说话，只是握紧了胸前的项链。冰凉的宝石贴着皮肤，却好像有一股暖流顺着血管传遍全身。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红蓝交替的灯光在废墟上投下晃动的光影。我扶着爸妈，看着灵犀阁崩塌后扬起的尘埃渐渐落定，心里明白，这场战争虽然结束了，但有些东西，才刚刚开始。
水王子，冰公主，仙境...还有我体内的灵犀令牌力量和左臂的黑暗印记。
看来，我和仙境的缘分，真的没那么容易断。
[未完待续]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红蓝灯光在废墟上投下晃动的光影。我扶着爸妈往声音来源走去，脚下的碎石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爸爸咳嗽着，往我身上靠得更紧了些，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
"冷..."他低声说，牙齿打着颤。我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用尽力气支撑着他的重量。妈妈在另一边，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里多了些生气。
"快到了，爸。"我轻声安慰，眼睛却忍不住瞟向刚才水王子消失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滩水渍，在阳光下慢慢蒸发，像从来没人去过。颈间的项链凉凉的，贴着皮肤，好像有微弱的跳动，跟我的心跳频率一致。
"墨墨，你在看什么？"妈妈顺着我的视线望去，空无一人的废墟让她皱了皱眉，"刚才那位...水王子，他就这么走了？"
"嗯。"我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他回仙境了。"
"仙境..."妈妈念叨着这个词，突然抓住我的手，"墨墨，答应妈妈，以后别再跟那些...非人的东西扯上关系了。我们只想过平平静静的日子。"
我看着她眼里的恐惧和恳求，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我知道了，妈。"我咬着嘴唇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蓝宝石项链。
救护车终于开到了近前，医护人员跳下车，推着急救床跑过来。我帮着他们把爸妈扶到床上，看着他们给爸爸接氧气，给妈妈量血压。一片混乱中，罗丽悄悄躲进了我的口袋，只露出两只大眼睛担忧地看着我。
"你是患者家属？"一个戴眼镜的女医生问我，手里拿着记录表，"他们是你的父母？"
"嗯。"我点点头，心里一片混乱，"他们被...冻住过，在冰柜里关了好几天。"我不敢说实话，只能编造一个蹩脚的借口。
医生皱了皱眉，但没多问，只是加快了记录的速度。"伤员情况紧急，需要立刻送往医院。你跟我们一起走。"
我正要上车，突然感觉颈间的项链变得滚烫，像是要烧穿我的皮肤。罗丽在口袋里抖了一下，用触角碰我的手指。
"有人来了。"她小声说，声音里带着警惕。
我回头望去，看见辛灵仙子正从不远处走来。她看起来很疲惫，裙摆上沾着灰尘，额头上还有一道浅浅的伤口。冰公主没跟她一起回来，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林墨。"辛灵仙子停在我面前，眼神复杂，"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抓紧救护车的扶手，不想再节外生枝，"我爸妈需要去医院。"
"我知道。"辛灵仙子点点头，目光落在我脖子上的项链，眼神暗了暗，"水王子他..."
"他走了。"我打断她，不想再谈论那个让我心烦意乱的人，"辛灵仙子，如果没别的事，我要走了。"
"等等。"辛灵仙子上前一步，声音压低，"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关于灵犀令牌的力量。"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事？"
"灵犀令牌选择了你作为新的主人，但它的力量不是无偿的。"辛灵仙子看着我的眼睛，神情严肃，"每次使用它，都会消耗你的生命力。刚才在对抗黑衣人时，你已经透支了。"
生命力？我愣住了，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的金蓝色光芒确实比之前暗淡了许多。
"那...那怎么办？"我声音发颤，想起水王子说过的话——灵犀令牌的力量会反噬。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散落在人类世界的灵犀碎片，重组令牌。"辛灵仙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给我，"这是第一个碎片，在曼多拉的宫殿找到的。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我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块透亮的蓝色水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接触到水晶的瞬间，我胸口的灵犀令牌力量突然活跃起来，项链也跟着发烫。
"为什么是我？"我握紧盒子，感觉责任像大山一样压在肩上，"仙境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了我这个人类？"
辛灵仙子叹了口气。"因为只有拥有纯粹之心的人，才能驾驭灵犀令牌的力量。林墨，你很特殊。"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悠远，"而且，预言说..."
"预言？"我皱起眉。
"没什么。"辛灵仙子摇摇头，像是不想多说，"你先去医院照顾你的父母吧。这个盒子你收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会派人联系你，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她，"冰公主...她会没事吧？"
辛灵仙子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她需要时间冷静。但你要记住，冰公主本性不坏，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说完，她就快步离开了，裙摆消失在废墟的尽头。
医护人员催促我上车，我把盒子放进包里，最后看了一眼灵犀阁的方向，跟着上了救护车。车门关上的瞬间，我感觉颈间的项链又恢复了冰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救护车里的灯光惨白，照在爸妈沉睡的脸上。我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乱成一团麻。灵犀碎片，生命力透支，仙境预言...这些东西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快要把我淹没。
我掏出手机，想给闺蜜发个消息，告诉她我没事，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未接来电。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未知。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还是那个未知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只能听到微弱的水流声，还有...一声极轻的叹息，像冰块融化在水里。
"是我。"
那个冰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像电流一样击中我的心脏。
水王子。
救护车载着刺耳的鸣笛声，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我握紧手机，感觉手心全是汗，而颈间的蓝宝石项链，正散发着幽幽的蓝光，随着救护车的节奏，轻轻跳动着。
他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他想干什么？无数个问题在我脑海里炸开，但最重要的一个是——我该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水流声越来越清晰，好像他就站在一条流淌的河边。我能想象出他站在净水湖边的样子，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蓝色的眼睛像最深的海洋。
"你..."我张了张嘴，声音干涩，"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项链。"他的声音依然冰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我能通过项链感知到你的位置...还有你的情绪。"
我下意识捂住项链，感觉它烫得惊人。"你监视我？"
"不是监视。"他的语气难得地带上了解释的意味，"是担心。灵犀令牌的力量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提到灵犀令牌，我想起了辛灵仙子的话。"辛灵仙子告诉我了。关于生命力透支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水流声变得急促起来，像是起了漩涡。"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要找到灵犀碎片重组令牌。"我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灯，感觉自己像在做一场醒不来的梦，"她已经给了我第一块碎片。"
"在哪？"水王子的声音突然变得锐利，"给我。"
我愣住了。"什么？"
"把碎片给我。"他重复道，语气不容置疑，"人类世界太危险，你保护不了它。"
"这是我的责任！"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引得前排的医护人员回头看了一眼，"辛灵仙子说了，是灵犀令牌选择了我！"
"那是个错误！"水王子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激动，背景里的水流声变得狂暴起来，"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什么！那些碎片里封印着远古的力量，一旦失控..."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打断他，感觉眼泪要掉下来，"我爸妈还在医院，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是你们把我拉进这一切的！"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连水流声都消失了。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他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叹息。
"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让我所有的愤怒和委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甚至能想象出他说这话时的表情，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自责，有无奈，还有...痛苦。
"我会帮你。"他说，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碎片的事，我会处理。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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