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微弱的映照下,清晰可见女子眉心处多了一枚印记,相柳自然认得——
那是九头蛇。
是他真身的样子,小小的,散发着幽幽银光,自她眉间浮现,夜风习习拂过,搅着树叶沙沙作响,无人发觉他收紧的指节。
夙缘不明所以,头上?头上怎么了?她抬手抚上额间,触碰到那枚印记之时,她只觉眉心隐隐发烫。
“这里吗?有什么东西?”
她自顾自的好奇,全然没发觉相柳的异样。
她指尖拂过那印,他心口处便跟着悸动,似是在回应她的触碰,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愈演愈烈的燥热,顺着他的经脉横冲直撞,所到之处,皆被染上一层难耐。
他眸光渐深,原本清明的理智在她一次次的触碰之下土崩瓦解,唇齿间不自觉低吟出声。
“你在…叫什么?”夙缘怔住,诧异的问出口,指腹又一次触碰到印记。
相柳再也无法抑制,猛的逼近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声音沙哑的可怕。
“别碰了——”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将她抵在粗壮的树干上,俯身凑近,她能清楚的听到他压抑的喘息,他指节收紧,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可她却没喊疼,只是睁大了眼,怔怔的望着他。
“我…我…”夙缘哪里知道,她瑟缩了下脖子,“我不知道,那什么你先放开我,我们有点靠太近了,我脑子里很乱很热,现在想不出办法来,你等——唔!”
话音未落,相柳咬上她的唇,急切的吻不带一丝技巧,只知道更深入的索取。
夙缘吃痛的呜咽一声,却被他扣住后脑,不容抗拒的加深这个吻,她的呼吸被他搅乱,手无意识的攀上他的背脊。
一丝凉意让她的理智稍稍回笼。
“唔……等一等…不要,不要在这儿。”
荒郊野岭,天地为被,让人怪难为情的。
他被迫停下,寻了一处僻静的山洞,挥手布下结界,将外界彻底隔绝,只余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洞中回荡。
冷风使她瑟缩着想贴近他,谁成想他的胸膛更是冰冷彻骨。
啧,不愧是冷血动物,哪怕在这种时候,心都是冷的。
“跑哪去?谁让你先招惹我的?”
“哥哥,我冷……”
“待会你就热了。”
洞外夜色渐深寂静无声。
九头蛇影冲天而起,隐约可见红线翻飞游曳,它逗弄着小红线,时而用蛇尾轻卷,时而以獠牙虚咬,惹得小红线颦颦躲闪,却又忍不住再次靠近。
小红线被愚弄急了,猛的缠住蛇影,蛇影被它骤然绞紧发出愉悦的调笑故意挣了挣,引的它缠的更紧。
这一夜,交织的小红线与九头蛇影彻底融为一体,再难分辨彼此。
翌日,相柳被洞外透进来的阳光唤醒,眼底还带着几分未消散的迷蒙,他抬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睡在他身侧的女子哼唧着往他怀里钻。
他整个人顿时僵住了,昨夜的旖旎画面涌上心头,他懊悔的闭上眼睛,暗自咒骂自己的荒唐,又忍不住看向那个陌生女子。
女子脖颈处的那一圈红痕,是他掐的。她的唇微微肿起,是他咬的。
她眉心处的蛇纹印记依旧存在,过了这一夜色泽还更深了些。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他思忖片刻,眸光微动,倏而察觉到体内伤势竟已痊愈,甚至经脉间还流转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纯净灵力。
双修,是最快的疗伤之法。
他诧异的抚上心口,情人蛊,竟没有异动,平日里仅仅是小夭与涂山璟的一个吻,都能让他痛彻百骸,可他昨夜,竟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反噬的痛。
夙缘嘤咛一声,悠悠转醒挪动一下身体,铺天盖地的酸痛席卷而来,腰疼得像是快要断掉,让她忍不住轻嘶一声。
“嘶,我的腰啊,我怎么这么虚啊。”她调转了下体内的灵力,下一刻悲壮的嚎叫声震碎耳膜。
“我-的-灵-力-怎-么-少-了-这-么-多!!”
相柳揉了揉眉心,“莫要再叫了。”
夙缘欲哭无泪质问他,“那可的我辛辛苦苦修炼的灵力,被你一晚上榨干了?!”
相柳难得有些心虚,“你问我?我问谁?你自己搞的鬼自己担着,别赖到我头上。”
夙缘不依不饶,“不行!你是大荒内战力第一的九头妖王,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修炼三百年才攒了些灵力,你还我,还给我啊啊。”
说到这个,相柳眸色一深,声音又冷了几分,“你到底是谁,为何知晓我的事。”
“我…”夙缘不想骗他,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她直直的望着他,“我叫夙缘,从很远的地方来,为你而来。”
“为我而来?”相柳冷笑,“你我素不相识,你觉得我信吗?”
“你不认识我,可我却认识你。”
相柳不知道面前的女子为何看向他的眼神里总带着悲伤,他听见她说——
“我来还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