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N3预警 请注意避雷
作者文笔不好 误骂
ooc避雷、误骂
私设世界观注意避雷、误骂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Entity303是在一个飘着细雨的清晨走进“静语图书馆”的 青灰色的砖墙上爬满深绿藤蔓 湿漉漉的叶片上还坠着晶莹的水珠 风一吹便轻轻摇晃
当Entity303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时 门楣上悬挂的玻璃风铃忽然轻响 叮咚声清脆得像碎冰碰撞 满室的墨香混着旧书特有的纸张霉味扑面而来 瞬间将雨雾里的湿冷隔绝在外
Null就坐在前台后的旧藤椅上 藤椅的扶手已经被磨得发亮 露出温润的木色 Null穿着一件纯黑的衬衣 袖口整齐地挽到小臂 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
Null的手中捧着一本封面泛黄的诗集 书页边缘卷着毛边 显然被翻阅过无数次 斜斜的阳光从高大的彩绘玻璃窗透进来 落在Null纤长的指尖上 连翻页时那细微的动作都带着一种近乎疏离的优雅 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我是来应聘图书管理员的”
Entity303晃了晃手里折得整齐的简历 指尖无意识地蹭过牛皮纸封面 笑容明媚得像雨后初晴时穿透云层的阳光 连眼角的弧度都带着暖意
Null抬眼看向Entity303 那是双绝白色的眸子 像蒙着一层薄纱的湖水 目光缓缓扫过Entity303被雨水打湿的发梢 扫过Entity303带着笑意的眉眼
最后 Null的视线落在了Entity303手里的简历上 停顿了几秒才缓缓移开 声音低沉得像老旧留声机转动时的吟唱 带着微微的沙哑
“这里的规矩很多”
“我很会守规矩的”
Entity303立刻接话 往前递了递简历 指尖几乎要碰到前台冰凉的木质台面
“以前在学校图书馆做过志愿者 整理书籍什么的都很熟练”
Null接过简历的动作很轻 指尖不经意间碰到Entity303的指腹 Null突然像被烫到似的微微一缩 随即低下头
Entity303看到Null的指尖划过简历上的字迹 沉默地看了约莫五分多钟 Null才重新抬眼 语气中依旧没什么起伏
“明天可以来上班 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 包食宿”
Entity303几乎要跳起来 眼睛亮得惊人
“真的吗？太谢谢了！”
Null没再说话 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便重新低下头 目光落回那本诗集上 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Entity303识趣地没有再打扰 踮着脚轻轻退出门外 木门合上的瞬间 风铃又响了一次 这次的声音里 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第二天Entity303准时出现在图书馆 身上换了件干净的白色衬衫 头发也打理得整整齐齐 Null已经在前台等着了 面前的台面上放着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 只有着一道浅浅的划痕
“这是图书馆的规则手册 你先看完 有不懂的再问我”
Null把笔记本推到Entity303面前 声音依旧低沉
“今天先跟着我熟悉环境 明天开始独立负责西侧书架区”
Entity303拿起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 密密麻麻的字迹便映入眼帘 字迹工整得如同印刷体 每一条规则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Entity303越往后看 眼睛睁得越大——图书必须按科目、年代、作者姓名首字母的三重标准精准排列
书架间距误差不能超过一厘米 每天下午三点必须准时整理前台的书籍 从左到右按开本大小排列 顺序不能有丝毫变动
读者离开后 桌椅要恢复到最初的角度 连台灯的亮度都要调至固定的三十毫米 甚至连擦书架的抹布 都要按“先上后下、先内后外”的顺序擦拭 每擦拭完一个书架 必须将抹布洗至完全透明 拧到不滴水才能继续使用...
“这些规则...都要严格遵守吗？”
Entity303合上书 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Null抬眸看向Entity303 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规则就是用来遵守的 不然就失去了意义”
那天下午 Entity303跟着Null熟悉图书馆 才发现这座看似古朴的图书馆远比想象中庞大 一层是社科与文学区 二层是自然科学与古籍区 三层则是库房与Null的住处
这里的每一个书架都被打理得一尘不染 书籍排列得整整齐齐 连书脊上的标签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角度分毫不差
读者也寥寥无几 大多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们安静地坐在桌椅上 翻动书页的动作轻得几乎听不到声音 整个图书馆里 只有偶尔响起的翻页声和窗外的雨声
入职后的日子 Entity303渐渐摸清了这些规则的门道 Entity303特地买了一把精确到毫米的卷尺 每天整理书架前都会先测量间距 还买了一个亮度计 确保每个台灯都准确调至三十毫米
下午三点的钟声刚响 Entity303就会立刻放下手里的活 快步走到前台 按照开本大小重新排列书籍 连最细微的偏差都要纠正过来
起初 Entity303觉得这些规矩很有趣 像在完成一场精密的游戏 Entity303享受这种将混乱归置整齐的过程 每当看到原本零散的书籍变成整齐的队列 Entity303的心里就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Null对Entity303的表现很满意 虽然依旧话少 但Null偶尔会在Entity303整理完书架后 从后台端来一杯温热的茶 茶是淡淡的茉莉花味
这是Entity303随口提过喜欢的味道 有时还会递来一本小众的诗集 扉页上偶尔会有几句手写的批注 字迹和规则手册上的如出一辙
Entity303渐渐发现 这个孤僻的馆长 其实有着不为人知的温柔 下雨天 他会默默把门口的脚垫铺得更整齐 还在旁边放一把烘干的雨伞 等着忘记带伞的读者取用
Entity303自己看书入迷时 Null总会悄悄调低空调温度 避免Entity303因为闷热犯困
有一次Entity303不小心划破了手指 转身就看到Null站在身后 手里拿着创可贴和碘伏 动作有些笨拙却很仔细地帮Entity303处理伤口 指尖碰到皮肤时 还带着一丝微凉的温度
“你好像很少离开图书馆？”
有天晚上 Null和Entity303一起在员工休息室吃饭 Entity303忍不住问 Entity303来这里快一个月了 还从没见过Null踏出大门一步
Null夹菜的动作顿了顿 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碗里的青菜 声音轻得像耳语
“这里就是我的家”
Entity303还想再问 却见Null已经放下了筷子 起身收拾碗筷 背影显得有些单薄
Entity303只好把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 心里却悄悄记下了这个细节 Entity303觉得 这个把图书馆当成家的馆长 一定藏着很多故事
可这份温柔 很快就变成了令人窒息的束缚...
一次在Entity303提出想在周末出去逛逛的时候 Entity303来这座城市快两个月了 还没好好看过周边的风景
“不行”
Null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Null的手里正拿着抹布擦拭前台的台面 动作依然一丝不苟
“周末读者会比平时多 图书馆需要固定的人手 频繁外出会打乱秩序”
“可我只是想出去半天 中午之前肯定回来”
Entity303试图商量 语气中带着恳求 Null停下手里的动作 转过身看着Entity303 纯白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解 又像是责备
“这里的秩序比什么都重要 出去有什么意义？”
Entity303愣住了 Entity303没想到Null会是这个反应 张了张嘴想反驳 却看到Null已经重新转过去 继续擦拭台面 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他
那一天 图书馆里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只有风铃偶尔响起 却在Entity303耳中显得格外刺耳
在那之后 Null的限制越来越多 Null不允许Entity303带朋友来图书馆 理由是
“陌生人的气息会破坏这里的静谧”
有次Entity303的发小路过这座城市 想来看看Entity303工作的地方 刚走到门口 就被Null拦住了 语气冷淡地说
“非读者禁止入内”
无论Entity303怎么和Null解释 Null都不肯让步分毫 最后发小只好无奈地离开 临走前还打趣说
“你这哪是上班 简直是坐牢”
Entity303心里很不舒服 却还是压下了火气 Entity303觉得Null只是太过在意图书馆的秩序 并不是故意针对他
直到有一次 Entity303在休息时刷手机 Entity303正在看着朋友发来的搞笑视频 Entity303心中正是愉快时 手机却突然被人抽走 抬头一看 正是Null站在自己的面前 脸色沉得吓人
“碎片化信息会污染你的思维 不如多看看书”
Null把Entity303的手机放进前台的抽屉里 锁上后将钥匙揣进兜里 随后Null微微回头看向Entity303 语气不容置疑
“上班时间 不允许使用电子设备”
“可现在是休息时间！”
Entity303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Entity303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就连Entity303好看的眉头也皱在了一起
“你凭什么没收我的手机？”
“在这里 我的规则就是一切”
Null的眼神也冷了下来 Entity303看着 突然觉得这像是结了冰的湖面
“要么遵守 要么离开”
Entity303看着Null固执的脸 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 Entity303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最终却还是松开了
Entity303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更不想辜负那些悄悄流露的温柔 那天下午 Entity303没有再和Null说一句话 只是闷头整理书架 连手指碰到书脊时 都带着一丝颤抖
Entity303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反抗 是在Entity303想请假去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时 那个朋友是和Entity303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定居在另一个城市 特意趁着生日回来 就为了和老朋友们聚一聚
“不行”
Null坐在藤椅上 手里摩挲着一本封面磨损严重的旧书 书页在Null指尖轻轻翻动着 Null的语气却依然不容置疑
“下周要整理古籍区 少了你会打乱计划”
“只是一天而已 古籍整理可以推迟两天的 我保证回来就立刻补上”
Entity303的声音都带着微微的恳求 Entity303往前凑了凑 希望这能让Null看到自己眼里的诚意
“那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的生日我不想缺席”
Null的眉头蹙了起来 纯白色的眸子再一次瞬间冷了下来
“这里的规则不能被打破 计划一旦制定 就必须按时完成 你是图书馆的管理员 首要任务是守好这里的秩序 而不是去参加那些无关紧要的聚会”
Null顿了顿 指尖微微用力的按住了书页 在那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折痕
“外面的世界很喧嚣 只会让你变得浮躁 只有这里的书籍 才能给你真正的安宁”
Entity303看着Null固执的眼神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闷得发慌 那些曾经让Entity303觉得温暖的细节 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刺 扎得Entity303生疼
Entity303张了张嘴 想说些什么 却发现喉咙哽咽得厉害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转身离开 背影写满了失望
那天晚上 Entity303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照亮了房间里简单的陈设
Entity303想起朋友期待的眼神 想起小时候两人一起过生日的场景 又想起Null冰冷的话语 心里的天平终于倾斜
Entity303悄悄起身 拿起外套和钱包 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下楼时特意放慢了脚步 生怕惊醒前台值守的Null
推开门的瞬间 风铃轻响 Entity303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前台的灯光昏暗 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藤椅上 似乎并没有察觉 Entity303咬了咬牙 转身冲进了夜色里
生日聚会上很热闹 朋友们围坐在一起 吃着蛋糕 聊着近况 欢快的音乐此起彼伏 Entity303坐在人群中间 手里拿着酒杯 听着朋友们的笑声 忽然觉得鼻子一酸
Entity303第一次觉得 自己像一只飞出笼子的鸟 终于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 这种轻松惬意的感觉 是在图书馆里从未有过的
聚会一直持续到深夜 Entity303和朋友们道别后 才慢慢往图书馆走 路上的行人很少 只有路灯在夜色里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心里既有些雀跃 又有些不安 不知道回去后Null会是什么反应
可当Entity303第二天清晨回到图书馆时 眼前的景象却让Entity303彻底愣住了 前台的灯光亮着 Null坐在藤椅上 脸色苍白得像纸
Null白色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眼角带着淤黑 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满室的书籍被翻得乱七八糟 书架上的书东倒西歪 有的掉在地上 有的摊开在桌面上 完全没了往日的整齐 连前台的规则手册 都被扔在了地上 封面被踩出了一个脚印
“你回来了...”
Null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看到Entity303的瞬间 纯白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Null下意识地想掩饰什么 却不小心碰掉了手边的一本书
“这些书...我、我找不到原来的位置了 我好乱...”
Entity303站在门口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Entity303从没见过这样的Null——那个视秩序为生命的馆长 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 手足无措地坐在混乱的书籍中 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眼神里满是茫然
Entity303心里一软 所有的不满和怨气都烟消云散了 Entity303快步走上前 弯腰捡起地上的规则手册 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
“没关系 我们一起整理”
Null微微抬起头 看着Entity303 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随即又涌起一丝愧疚 Null站起身 想说些什么 却只发出了一声沙哑的
“对不起”
Entity303摇了摇头 没说话 只是拿起一本掉在地上的书 按照科目分类放回书架
Null也跟着帮忙 只是动作笨拙得可笑 时不时会把书放错位置 每当Entity303纠正时 Null就会像个做错事的学生 低下头小声道歉 手指紧张地蜷缩起来
整理书籍的过程很漫长 阳光从东边移到西边 透过彩绘玻璃窗在地上投下的光斑 从圆形变成了长条
这个过程直到天完全黑下来 最后一本书才被放回原位 图书馆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整齐 连书架间距都精准地保持在同一厘米数
Entity303靠在书架上 长长地叹了口气 喉咙干得发疼 Null递过来一杯温水 手指碰到杯壁时 微微颤抖了一下
“Null 我知道你喜欢这里的秩序 但我也需要外面的世界”
Entity303接过水杯 喝了一口 温水顺着喉咙滑下 缓解了干涩 Entity303也回眸看向Null 血红的眸子内透露着认真
“这里对我来说是工作 但不是全部”
Null坐在藤椅上 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 沉默了很久 久到Entity303以为Null不会回答 Null才缓缓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脆弱 像易碎的玻璃
“我从小就住在图书馆里 父母都是这里的管理员 他们去世后 这里就是我的全部”
Null抬起头 白色的眸子里映着炽白的灯光 但Null的眸子却显得格外黯淡
“以前图书馆里还有其他员工 但他们都受不了这里的规则 一个个都走了 之后就再也没人来应聘了”
Entity303静静地听着 并没有打断Null
“你来的那天 风铃响了三次 我以为又是哪个迷路的路人 没想到是来应聘的”
Null的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却比哭还难看
“你很认真 把这里打理得很好 还会和我说话 给我带外面的点心”
Null顿了顿 眼神里缓缓充满了恐惧
“我怕...怕你离开后 这里又会变得冷清 变得混乱 就像以前一样 你就像一束光 照进了我灰暗的世界 我不想失去这束光 Entity303”
Entity303看着Null落寞的眼神 心里五味杂陈 Entity303终于明白 Null不是故意要束缚自己的
只是...Null太过孤独 太过害怕失去 那些看似严苛的规则 其实是Null保护自己的壳 Null以为只要守住秩序 就能守住身边的一切
那天晚上 Entity303没有再提离开的事 只是和Null约定 以后每周可以请假一天 去外面看看世界 Null犹豫了很久 才轻轻点了点头 像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可Null的控制欲 并没有因为这个约定而减弱 反而变得愈发隐蔽 Entity303发现 自己放在前台的手机总会在自己外出后出现细微的位移
起初Entity303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位置 直到有一次故意在手机壳边缘做了个不显眼的标记 回来后发现标记的朝向变了 才敢确定是Null动过自己的手机 Entity303没有当场戳穿 只是心里的隔阂又深了一层
更让Entity303难以忍受的是 每次外出回来 Null总会看似不经意地询问Entity303的行踪
“去了哪里”
“见了什么人”
“做了些什么”
这些问题细致到让Entity303觉得窒息 有次Entity303和朋友去看了场电影 回来后被Null追问了足足十分钟
Null甚至要求连电影的剧情细节和座位号都要一一说清 Entity303耐着性子回答 可看着Null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睛 Entity303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像被无形的线缠绕着
最过分的一次 是Entity303正在和奶奶打电话 奶奶年纪大了 耳朵不太好使 说话声音格外洪亮 Entity303特意走到休息区接电话 想离前台远一些
可Entity303才刚和奶奶聊了没几句 就听见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响 回头一看 Null正拿着一摞书在旁边整理 动作幅度大得刻意
书本碰撞的声音几乎盖过了电话里的声音 Entity303皱了皱眉 想说些什么 却见Null抬起头 一脸无辜地看着Entity303 仿佛只是正常整理书籍
“奶奶 我这边有点吵 先挂了 晚点再给您打过去”
Entity303无奈地挂了电话 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Entity303走到Null面前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你能不能轻点？我在打电话”
“整理书籍需要固定的顺序 动作慢了会打乱节奏”
Null头也不抬地回答 手里的书依旧被重重地放在书架上
“而且上班时间 不应该长时间接私人电话”
Entity303看着Null理所当然的样子 忽然觉得很累 那种累不是身体上的疲惫 而是从心底里蔓延开来的无力
Entity303张了张嘴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转身走回了休息区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Entity303身上 却暖不了他冰凉的心情 他像一只被困在金丝笼里的鸟 虽然有充足的食物和温暖的巢穴 却失去了飞向天空的自由
这样压抑的日子又持续了一个多月 Entity303渐渐变得沉默 不再主动和Null说话 整理书籍时也只是机械地执行规则 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
图书馆里的气氛愈发沉闷 连风铃的声音都显得死气沉沉 只有在每周请假外出的那一天 Entity303的眼睛才会重新焕发光彩 可每次回来 那种窒息感又会立刻将他包裹
转机出现在一个普通的午后 Entity303正在整理古籍区的书籍 指尖拂过泛黄的书页 感受着时光在纸张上留下的痕迹
Entity303的手机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哥哥”两个字 Entity303心里咯噔一下 哥哥很少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 通常都是晚上才联系
“喂 哥 怎么了？”
Entity303接起电话 声音有些发紧
电话那头传来哥哥压抑的哭腔 断断续续的 几乎让人听不清
“303...你快回来...奶奶她...她快不行了...医生说...说没多少时间了...”
“什么？”
Entity303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 书页散开 露出里面模糊的字迹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耳边只剩下哥哥压抑的呜咽和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哥 你别急 我马上回去 马上！”
Entity303挂了电话 几乎是踉跄着跑出古籍区 冲到前台抓起自己的背包 手指因为慌乱而不停地颤抖 连拉链都拉不上
Entity303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模糊了视线 奶奶是从小最疼他的人 小时候爸妈工作忙 都是奶奶带着他 给他讲故事 做他爱吃的桂花糕 他还答应过奶奶 等忙完这段时间就回去看她 可现在...
“你要去哪？”
Null的声音突然响起 像一盆冷水浇在Entity303头上 Null拦住了正要往外跑的Entity303 手里拿着一串沉甸甸的图书馆钥匙 钥匙链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铜制书签 那是Entity303送给Null的礼物
“我奶奶病重了 我必须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Entity303的声音带着哭腔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滴在 Null的手背上 Entity303想推开Null 却被Null死死按住肩膀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古籍区的整理还没完成 你不能走”
Null的眼神固执得可怕 甚至带着一丝疯狂 白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
“我会帮你联系最好的医生 他会治好你奶奶的 你不用担心。”
“治好？”
Entity303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Entity303猛地挣脱Null的手 后退一步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是我奶奶！她快不行了 我要的不是医生 是能陪在她身边！你懂吗？”
“你走了 这里的秩序就会被打乱 古籍也会受损”
Null往前逼近一步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这些古籍比什么都重要 它们是历史的见证 不能有任何闪失 你的奶奶有医生照顾 可这里的书籍 只有你能守护...”
Entity303看着Null冷漠的眼神 看着Null手里紧紧攥着的钥匙 心里最后一丝温情也彻底消失了
那些曾经让Entity303心动的温柔细节 那些Entity303试图理解的孤独与不安 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讽刺
Entity303终于明白 Null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自己 Null在意的只是自己能带来的秩序 在意的只是有人能帮他守住这座冰冷的图书馆
“Null 你根本不是喜欢我 你只是喜欢我给你带来的秩序！”
Entity303的声音嘶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Entity303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失望
“你守着你的图书馆 守着你的规则 过你一个人的日子吧！”
Entity303用力推开Null 这一次 Null愣住了 甚至忘了阻拦 只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撞到了身后的藤椅 椅子发出“吱呀”的声响...
Entity303抓起背包 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图书馆 木门在Entity303身后重重关上 风铃发出一阵急促而刺耳的响声 像是在为这段畸形的关系画上句号
Entity303再也没有回到静语图书馆 Entity303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老家 幸运的是 奶奶还在等他
Entity303握着奶奶枯瘦的手 听奶奶用微弱的声音说着小时候的趣事 眼泪不停地掉 却笑着答应奶奶会好好照顾自己...
那几天 Entity303寸步不离地守在奶奶床边 喂她吃饭 给她擦身 陪她说话 直到奶奶在Entity303怀里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处理完奶奶的后事 Entity303没有回那个充满压抑回忆的城市 而是留在了家乡 找了一份社区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
这里的规则很简单 只要书籍大致分类整齐就行 读者可以在休息区小声聊天 孩子们可以趴在桌上画画
虽然没有静语图书馆的精致与安静 却充满了烟火气 Entity303每天和街坊邻居打招呼 听老人们讲过去的故事 周末还会组织孩子们做读书分享会 脸上重新有了久违的笑容 过上了平凡而自由的生活
偶尔 Entity303会想起静语图书馆 想起那满室的墨香 想起那清脆的风铃 想起那个苍白孤僻的馆长 心里会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更多的是庆幸 庆幸自己挣脱了那个名为“秩序”的牢笼
而Null 依旧守着他的静语图书馆 从Entity303离开的那天起 图书馆的规则变得越来越严苛
Null在原有规则的基础上又加了几十条 比如“每天凌晨五点必须擦拭所有书架 每平方厘米的灰尘不能超过0.1克” “读者翻阅书籍时 手指必须戴上图书馆提供的白手套 否则禁止触碰”
书籍被整理得愈发整齐 书脊排列得像一条笔直的线 书架间距精准得如同用尺子量过 可图书馆里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机 读者越来越少
到最后几乎没人敢来 毕竟没人愿意在这样压抑的环境里看书 连那些白发苍苍的老读者 都渐渐消失了踪影
Null每天坐在前台后的藤椅上 手里依旧捧着那本泛黄的诗集 可Null再也没翻过一页 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口 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Null会下意识地在下午三点整理前台的书籍 会在读者离开后调整桌椅角度 会把台灯亮度精准调至三十毫米 可做完这一切后
Null的心里只剩下无尽的空虚 Null常常会想起Entity303明媚的笑容 想起两人一起整理书籍的午后 想起那杯温热的茉莉花茶 可睁开眼 只有满室的寂静和冰冷的书籍
有一次 外面下着和Entity303入职那天一样的细雨 风铃忽然响了 Null猛地抬起头 眼睛里迸发出一丝光亮 以为是那个明媚的身影回来了
Null期待的望了过去 可门口站着的只是一个迷路的路人 问完路就匆匆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 Null眼里的光亮又熄灭了 只剩下浓重的灰暗
Null伸出手 想去触碰那串风铃 指尖却在半空中停住 最后无力地垂下
Null开始失眠 整夜整夜地坐在藤椅上 看着窗外的月光 手里攥着那个铜制书签 书签已经被摩挲得发亮...
Null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重 整个人瘦得脱了形 那件黑色的针织衫穿在他身上 显得空荡荡的
有天早上 Null像往常一样凌晨五点起床擦拭书架 可刚拿起抹布 就觉得眼前一黑 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抹布掉在旁边 沾了一地灰尘
Null挣扎着想爬起来 却发现浑身无力 只能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眼泪无声地滑落 Null突然想起Entity303离开时说的话
“你根本不是喜欢我 你只是喜欢我给你带来的秩序”
原来 这句话是真的 Null用规则筑起了一座牢笼 以为能困住别人 最后却困住了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 Null才慢慢爬起来 扶着书架走到前台 重新坐回藤椅上 手里依旧捧着那本诗集 只是眼神更加空洞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 藤蔓上的水珠不停地往下掉 像在为他哭泣
图书馆的风铃依旧会在有人推门时响起 只是那清脆的声音里 再也没有了温暖的气息 只剩下无尽的寂静与孤独
Null亲手打造的秩序牢笼 最终困住了自己 成了一个永远守着空图书馆的困兽 Null日复一日地坐在藤椅上 守着满室的书籍 守着那些冰冷的规则 也守着一份永远无法实现的期待...
期待着那个明媚的身影 能再次推开那扇木门 笑着对Null说
“我是来应聘图书管理员的”
可Null知道 他再也等不到了 这座图书馆 终究成了他的坟墓 埋葬了他的孤独 也埋葬了他仅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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