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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姜子牙你再吼!老子灭了你

因果神链寸寸崩断的细微脆响,如同亿万根绷紧到极致的天蚕丝被同时剪断的余音,在刚刚挣脱凝固、重新开始流动的时空中,尖锐地回荡着,刺耳得令人灵魂颤栗。点点由断裂神链所化的黯淡光尘,如同燃尽的秩序残骸,从赢彻周身飘散开来,尚未落地,便在流动的空气中无声湮灭,不留一丝痕迹。

斩断枷锁!焚毁因果!

赢彻周身,那流淌着混沌未开般原初之光的躯体,如同挣脱了最后一道无形锁链的洪荒凶兽,气势在玉虚仙光的恐怖威压下非但不减,反而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火星,轰然爆燃到了极致!

玉碑之巅。

元始天尊佝偻的灰白身影,那因赢彻斩断因果而出现的一丝极其细微的晃动,终于彻底定格。仿佛刚才那丝涟漪,从未出现过。但那双深邃如无垠星海的眼眸深处,那因“惊愕”而掀起的剧烈涟漪,却并未随着身体的稳定而平息。

惊愕的波纹尚未完全荡开,便被一种更加幽邃、更加冰冷的东西瞬间吞噬、取代——那是万载布局的棋局被蝼蚁掀动根基的滔天震怒!是天道化身对叛逆存在的、不容置疑的绝对杀意!这杀意并非外放的狂暴,而是内敛到极致的冰冷,如同宇宙深寒的真空,足以冻结灵魂!

他不再言语。

任何宣判,任何斥责,在此刻都显得多余。对叛逆,唯有抹除。

那只刚刚拂散寂灭黑洞的枯槁右手,再次抬起。五指不再是张开拂拭的姿态,而是对着下方那光芒万丈、斩断因果的叛逆身影,五指微屈,如同隔空攫取一颗碍眼的石子,对着赢彻所在的位置,缓缓——一按。

没有神光万丈的煊赫,没有法则符文的轰鸣流转,甚至没有引动丝毫空间的涟漪。

只有一片光。

一片纯粹到极致、凝练到无法形容的——玉虚仙光!

光如最上乘的琉璃,净澈无瑕,不含一丝杂质。它并非炽热,反而带着一种冰冷的、绝对理性的“洁净”感。然而,这看似纯净无害的光华之中,蕴含的却是玉虚宫万载道统、圣人大道对天地万物的终极定义与——抹除意志!

抹除一切“非道”!净化一切“逆乱”!

仙光所过之处,空间不再是扭曲或破碎,而是被一种更高层次的“秩序”强行“修正”!下方崩塌的昆仑山体,那些巨大的神坛玉砖、断裂的神柱,如同被投入强酸中的沙雕,无声无息地化为最细微的、失去所有神性与结构的齑粉,旋即被仙光彻底“净化”成虚无!飘落的烟尘、尚未散尽的神性碎屑、甚至弥漫在空气中的能量粒子,在这净澈仙光的照耀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露珠,瞬间汽化、消失!连空间本身,都仿佛被这纯净之光“擦拭”得更加“平整”、更加“符合天道”,排斥着一切不和谐的“杂质”!

仙光未至,那股恐怖的、代表着“天道唯一正途”的净化意志,已然如同亿万根淬炼了万载寒冰法则的冰针,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狠狠刺入赢彻那燃烧着混沌原初之光的躯体!

冰冷!绝对的冰冷!

不是温度的降低,而是存在本质的被否定!是自身“道”与“理”被强行排斥、剥离的恐怖感觉!仿佛下一秒,他这具熔炼了帝血、洪荒、神罚、星辰与湮灭之力的混沌之躯,连同那不屈的意志,都将在这纯净的仙光下,被彻底分解、净化、归于那“正确”的虚无!

“来——得——好——!!!”

回应这灭顶之灾的,不是恐惧的嘶吼,而是赢彻从熔炉炸裂般的胸腔深处迸发出的、充满毁灭快意的狞笑!

体内,那因斩断因果而彻底沸腾的混沌洪流,在圣人之怒的恐怖压力下,非但没有被压制,反而被强行挤压、熔铸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帝血!不再仅仅是引燃的烈焰,而是化作了焚烧万道、焚尽一切虚妄规则的——焚道之炎!暗红的火焰在血脉深处咆哮,所过之处,那侵入的净化冰针发出滋滋哀鸣,被强行焚化!

洪荒煞气!不再是无序的蛮力,而是凝聚成亿万柄足以刺穿天道屏障、破灭万法的——破法之矛!在筋骨肌肉中奔涌,发出撕裂法则的尖啸!

神罚雷霆!不再是狂暴的能量,而是铸就了承载混沌意志、万劫不磨的——不灭战骨!骨骼之上雷纹密布,每一次搏动都迸发出湮灭规则的细小电弧!

星辰神血!如同奔涌的天河,在拓宽了千百倍的粗粝经脉中咆哮,为新生的混沌之躯提供着仿佛无穷无尽的磅礴伟力!

而那湮灭之力!则彻底沉入熔炉核心,化作了统御一切、吞噬一切、最终归于混沌原初的——绝对核心!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在“我即是天”这超越一切枷锁的终极宣言统御下,彻底交融、沸腾!最终,化作一股开天辟地、重定乾坤的混沌洪流,疯狂地涌入手中那早已饥渴难耐的——青铜弑神剑!

“吼——!!!”

剑身之上,那条帝血所化的混沌龙魂,感应到主人意志与力量的终极灌注,昂首发出了撕裂万古时空的尖啸!龙躯不再是缠绕剑锋的虚影,而是瞬间暴涨!暗红的帝血烈焰混合着混沌原初之光,化作一条横贯天地、龙鳞怒张、龙爪撕天、龙瞳之中燃烧着焚尽诸天万道混沌烈焰的——灭世血龙!

血龙咆哮!巨大的龙爪带着撕裂万法的凶戾,悍然抓向那片净化万物的玉虚仙光!狰狞的龙口怒张,如同要吞噬星河的巨口,竟欲将那代表着圣人之怒的纯净光华,连同其背后的天道意志,一口吞下!

与此同时!

赢彻握剑的手臂,动了!

不再是斩断因果的轨迹,而是带着一种开天辟地、将混沌化为清浊、将虚无劈出实有的绝对意志!手臂挥落,混沌原初的剑光,后发先至!

这道剑光,不再凝练如线,而是变得无比厚重、无比磅礴!它不再是简单的能量聚合体,而是仿佛裹挟着一片微缩的、正在开辟中的混沌宇宙!剑光之中,地水火风奔涌咆哮,星辰生灭幻化,蕴含着颠覆一切既有秩序的恐怖伟力!

剑光的目标,依旧是那片抹杀万物的玉虚仙光!

没有轨迹的碰撞,只有意志与道则的终极对撼!

无声!

绝对的无声!

在混沌剑光与玉虚仙光轰然接触的刹那,时间、空间、光线、声音……一切可以被感知的存在,在那碰撞的核心点,彻底——湮灭了!

视野中,只剩下一个无法形容的点!一个疯狂膨胀又瞬间坍缩、吞噬一切光与感知的混沌奇点!

整个昆仑废墟,连同其所在的这片空间,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搅拌机!空间不再是碎裂,而是扭曲成了亿万道纵横交错、深不见底的漆黑裂痕!如同破碎后又被强行拼凑的劣质琉璃!那高悬于九天之上、亘古庄严的玉虚宫虚影,第一次剧烈地摇晃、扭曲起来!宫阙琉璃瓦上流转的、象征着天道秩序永恒的亘古神光,如同被狂风吹袭的烛火,疯狂地明灭、摇曳,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下一瞬——

轰!!!!!!!!!

无法用任何已知物理法则描述的毁灭风暴,以那混沌奇点为核心,如同宇宙初开的大爆炸,轰然席卷八荒六合!

风暴无形无质!它并非能量的冲击波,而是法则层面的彻底混乱与湮灭!

风暴扫过之处——

下方那片埋葬了神坛、堆叠着玉砖残骸的巨大昆仑废墟,连同其下深不可测的深渊,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瞬间化为最原始的混沌粒子流,彻底消失!空间本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那亿万道纵横交错的黑色裂痕疯狂蔓延、加深,如同破碎镜面上不断扩大的蛛网,随时可能彻底崩溃!连那高悬的玉虚宫虚影,都在风暴的冲击下剧烈地扭曲、波动,宫阙的轮廓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信号不良的投影,其上流转的神光更是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

风暴的核心。

一道身影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的陨石,从那片法则湮灭的混沌奇点处倒飞而出!

是赢彻!

他周身流淌的混沌原初之光变得极度黯淡、紊乱,暗金雷纹密布的躯体上,布满了蛛网般细密的裂痕!金色的、熔岩般的血液从裂痕中渗出,尚未滴落,便被周围狂暴的法则乱流撕扯、湮灭!每一次倒飞,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和肌肉撕裂的剧痛!

然而!

他那双熔融黄金般的兽瞳,依旧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烈焰!布满裂痕的手掌,依旧死死地、如同焊铸般紧握着那柄青铜弑神剑!

剑身之上,那条横贯天地的混沌血龙虚影已然溃散大半,龙躯残破,发出痛苦的哀鸣。但剑尖之处——那一点凝聚了赢彻所有意志、所有力量、斩断因果、劈开混沌的原初锋芒——

却依旧存在!

并且,死死地钉穿了那片看似无瑕、代表圣人之怒、抹杀万物的玉虚仙光!

在仙光那净澈无瑕的光幕中心,留下了一个针尖大小、边缘不断扭曲、闪烁着混沌气息的——破洞!

破洞虽小,却如同毒瘤般顽固地存在于那代表“绝对正确”的仙光之上,不断侵蚀着周围纯净的光华,发出微不可查却令人心悸的“滋滋”声,永不弥合!

玉碑之巅。

元始天尊那只缓缓按下的枯槁右手,在那混沌剑光钉穿玉虚仙光、风暴席卷八荒的瞬间,猛地一震!

如同被无形的毒针狠狠刺了一下!

他那万古以来如同石刻般漠然平静的脸庞上,那由无尽岁月刻下的深刻皱纹,第一次……极其清晰地……波动了一下!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石子,荡开一圈细微却真实的涟漪!那是一种超越了惊愕、混杂着震怒与被蝼蚁刺伤的……难以置信的波动!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目光,不再穿透万物,而是落在自己身上。

落在右臂那宽大、灰白、看似朴素却蕴含着无上道韵的道袍袖口之上。

袖口的边缘。

一道细微的、如同发丝般不起眼的焦痕,无声地烙印在那里。

焦痕的边缘,没有火焰灼烧的卷曲,只有一种被绝对锋锐与混沌气息强行撕裂、湮灭的痕迹。焦痕之中,一点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的混沌气息,顽强地盘踞着,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地、缓慢地侵蚀着周围道袍流转的温润道韵。

虽未及皮肉。

但那象征着无垢无净、万劫不磨的混元圣人道袍——

已被剑痕所污!

染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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