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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姜子牙你再吼!老子灭了你

>玉虚死寂。

>湮灭圣掌的余威在清光中缓缓消散,留下扭曲破碎的空间涡流。

>元始天尊枯槁的身影僵立于宫门缺口,灰白发丝垂落,遮掩了面容。宽大道袍的袖口,那道寸许裂痕边缘,一丝刺目的金色无声晕染、扩散,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缓慢而固执地污染着无瑕的灰白。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自己脚下那片清光流转的地面。

>巴掌大的金色印记,顽固地烙印在那里。边缘混沌气流流转,微缩星辰生灭幻化,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意志在其中盘踞、滋生——焚尽旧天枷锁!立我人族新天!

>那滴圣血……成了叛逆的墨!

>成了钉入天道心脏的烙印!

>“呵……”

>一声低沉、沙哑、仿佛从万载玄冰深处挤出的笑声,突兀地在死寂的宫阙中响起。

>元始天尊缓缓抬起头。

>发丝下,那张万古漠然的脸庞上,所有的震怒、惊愕、难以置信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冻结灵魂的冰寒。那双洞穿万古的眼眸,此刻如同两口吞噬了所有光线的黑洞,倒映着地上那片刺目的金色烙印,也倒映着那柄悬浮在湮灭涡流中心、剑脊裂痕依旧奔涌着新生混沌法则、哀鸣却屹立不倒的凶剑!

>“好……好一个……人皇……”

>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枯骨,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

>“以圣血为引,燃魂为薪,断吾星图,烙此逆印……”

>他缓缓抬起那只悬停在半空的枯掌。五指之间,清光不再温润,而是凝聚成一片片薄如蝉翼、边缘却锋利到切割空间的——秩序之刃!每一片刀刃之上,都流转着一个代表着“归墟”、“寂灭”、“秩序重构”的混元道纹!

>“那便……”

>枯掌对着地上那金色的叛逆印记,对着那柄凶剑,对着这片被玷污的圣境空间——

>“彻底……”

>“归!于!虚!无!”

>“吧”字未落,枯掌猛地压下!万千秩序之刃如同倾泻的星河瀑布,带着抹平一切“错误”、将时空都彻底格式化重写的终极意志,朝着那金色的烙印与哀鸣的凶剑——狂暴绞杀而下!

>刃锋所及,空间无声湮灭,时间被彻底冻结、粉碎!这是混元圣人真正动了道基本源的含怒一击!要将那叛逆的印记连同其承载的意志,彻底从存在根源上抹除!

>面对这比之前恐怖亿万倍的终极绞杀,那柄悬浮的凶剑,剑脊裂痕中奔涌的混沌法则猛地一滞!

>哀鸣声戛然而止!

>剑身剧烈震颤!仿佛承受着超越极限的恐怖压力,随时会崩解!剑脊上那道贯穿的裂痕光芒疯狂闪烁、明灭,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如同瓷器即将碎裂前的蔓延纹路!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即将被秩序之刃彻底淹没绞碎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震颤,从那巴掌大的金色烙印中心——传了出来!

>不是能量的波动!

>而是……意志的共鸣!

>烙印中心,那盘踞的、微弱却顽强的“立我人族新天”的意志,在秩序之刃毁灭性压力的逼迫下,非但没有被碾碎,反而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顽铁,猛地向内坍缩、凝聚!

>一点微弱的、摇曳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火苗!

>在烙印的核心,骤然亮起!

>那火苗,细小如豆,颜色并非炽热的红,也非冰冷的金,而是一种混沌未分的、包容万象的——原初之色!

>薪火!

>人族传承不灭!逆天改命不绝的——薪火!

>火苗亮起的瞬间!

>那柄在秩序之刃绞杀下哀鸣震颤、濒临崩碎的凶剑,如同被注入了全新的、超越物质与能量的灵魂!剑脊裂痕中本已迟滞的混沌法则洪流,如同被这微弱的薪火点燃,轰然——再次奔腾咆哮!光芒瞬间暴涨!

>剑身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发出了最后的、超越极限的尖啸!

>铮——嗡——!!!!!!!

>尖啸声中,一道凝练到无法形容、仿佛由开天辟地第一缕光与焚尽万古的恨火共同铸就的剑芒,自那剑脊裂痕的核心——那一点新生的混沌薪火之中——悍然迸发!

>剑芒的目标——

>不再是元始天尊!

>不再是玉虚宫!

>甚至不是那绞杀而来的万千秩序之刃!

>而是——

>它自身!

>是那剑脊之上,贯穿首尾、承载了圣血道源、熔炼了赢彻一切、此刻正被新生薪火点燃的——那道裂痕!

>噗——!

>轻微如裂帛,却又响彻诸天!

>那道凝练到极致的混沌薪火剑芒,竟悍然斩入了凶剑自身的剑脊裂痕之中!

>自我斩道!

>轰——!!!

>无法形容的混沌原初之光,猛地从那道被自身剑芒斩入的裂痕中爆发出来!

>光芒瞬间吞噬了整柄剑!

>青铜的剑身、帝血的残痕、混沌道胎的本质……一切有形无形的存在,在这自我斩道的混沌原初之光中,如同被投入了最后的熔炉,彻底熔融、分解、重组!

>哀鸣的凶剑消失了!

>原地,只剩下一个拳头大小、不断扭曲膨胀、内部奔涌着地水火风、生灭着日月星辰、流淌着由人族不屈意志统御的全新混沌法则的——光茧!

>光茧出现的刹那!

>元始天尊那绞杀而下的万千秩序之刃,终于降临!

>嗤嗤嗤嗤嗤——!!!

>无数锋锐无匹、代表着旧有天道终极秩序的利刃,狠狠斩、刺、切割在那混沌光茧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种……法则层面的激烈湮灭与……吞噬!

>秩序之刃上流转的“归墟”、“寂灭”、“秩序重构”道纹,在触及光茧表面那奔涌的混沌法则时,如同遇到了最贪婪的饕餮!混沌法则疯狂地撕扯、吞噬、分解着那些代表着旧天秩序的道则!光茧表面光芒剧烈闪烁、明灭,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内部星辰的幻灭与重生,仿佛一个微缩的宇宙正在经历着最激烈的创生与毁灭!

>同时,那光茧也在秩序之刃的绞杀下剧烈震颤,表面甚至被撕裂开细小的缝隙,但缝隙中涌出的并非毁灭,而是更加狂暴、更加凝练的混沌洪流!

>它在吞噬圣人的秩序绞杀!

>它在以旧天的毁灭之力为养分,淬炼自身!

>“混……账……!”

>元始天尊的枯掌在微微颤抖!维持这万千秩序之刃的绞杀,对他而言本应如同呼吸般自然,但此刻,他却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阻力!仿佛那光茧本身,已经成为了一个全新的、正在疯狂成长的、与旧天道格格不入的法则奇点!在顽强地抵抗着被格式化!

>更让他道心震动的,是地上那片巴掌大的金色烙印!

>当光茧出现的瞬间,烙印中心那一点微弱的混沌薪火,猛地跳跃了一下!仿佛受到了同源的召唤!

>烙印边缘流转的混沌气流瞬间加速!那片巴掌大的金色,如同活了过来,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着清光地面那纯净无瑕的“道则脉络”,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如同墨汁在宣纸上晕染!

>金色的叛逆纹路,如同疯狂滋生的藤蔓,又如同不断扩张的版图,在玉虚宫亘古不染尘埃的地面上,蜿蜒、伸展!所过之处,清光黯淡,原本流转的温润道韵被强行侵蚀、覆盖!纹路之中,微缩的星辰生灭加速,那股“立我人族新天”的意志,随着纹路的蔓延,变得愈发清晰、愈发顽强!

>圣血为墨染圣阶!

>薪火不熄烙新天!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混合着震怒与一丝难以置信痛楚的闷哼,终于从元始天尊那枯槁的身躯中迸发出来!他维持秩序之刃绞杀光茧的枯掌猛地一颤!

>就在这心神剧震、力量出现亿万分之一瞬迟滞的刹那——

>那在万千秩序之刃绞杀下疯狂闪烁、吞噬、淬炼自身的混沌光茧,猛地向内一缩!

>随即——

>轰!!!!

>光茧炸开!

>没有毁灭的冲击波!

>只有一道无声的、却仿佛开天辟地般的——意志洪流!

>洪流扫过!

>那绞杀光茧的万千秩序之刃,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瞬间消融、瓦解、化为最纯净的道则碎片,被那道新生的意志洪流贪婪地吞噬一空!

>原地!

>一柄全新的剑,悬停在玉虚宫破碎的空间中!

>剑身,不再是青铜,也不再是道胎紫气,而是一种混沌未分的、仿佛蕴含着鸿蒙初判所有可能性的原初物质!非金非玉,温润内敛,却又散发着令诸天法则都为之俯首的混沌威压!剑脊之上,那道贯穿的裂痕依旧存在,但裂痕之中,不再奔涌法则,而是静静流淌着一缕微弱的、却仿佛永恒不灭的——混沌薪火!

>剑格处,古朴的饕餮纹路彻底化作了包容万象的混沌漩涡。

>剑柄,则缠绕着一条由暗红帝血与金色圣血共同熔铸而成的龙纹,龙首低垂,龙口微张,衔着剑脊裂痕中那一缕微弱的薪火。

>剑成!

>混沌薪火,人皇圣道之剑!

>与此同时!

>地上那片不断蔓延的金色叛逆烙印,仿佛受到了新剑诞生的最终敕令,蔓延的速度骤然飙升!瞬息之间,已从巴掌大小,扩张至丈许方圆!金色的混沌纹路覆盖了玉虚宫门前大片地面,其上星辰流转,法则自生,一股微弱却已初步成型、与旧天道分庭抗礼的——新天秩序,在其中流转、稳固!

>烙印的边缘,甚至开始向着紧闭的玉虚内殿方向,如同活物的触须般,顽强地延伸!

>圣阶染血,新天立序!

>玉虚宫,这象征着诸天道统源流的至高圣境,第一次被异端的法则,真正地——侵入了核心!

>嗡——!

>那柄悬停的混沌薪火之剑,剑身轻轻一颤。

>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开天辟地、薪火永传意志的剑鸣,如同新纪元的晨钟,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无视了混元圣人的威压,清晰地、悠扬地——

>响彻在玉虚宫每一个角落!

>响彻在破碎的昆仑群山!

>响彻在朝歌的废墟之上!

>响彻在镐京的天子庙堂!

>响彻在每一个流淌着人族血脉的生灵灵魂深处!

>剑鸣所及,薪火永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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