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状态越发不好了。她常倚在种着兰花的阳台边,以一种同情的、悲悯的眼神看我。
三年时间,她与父亲的关系急速下降。父亲离家的时间越发的长,回来几次也总是不可避免的争吵。
母亲总说父亲不爱她了,她说父亲在外养了女人,且近乎固执的相信这毫无依据的猜想。
十二岁那年,父亲离开了我们的家。
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夏日的蝉鸣一如往常般热烈。
他当时逆着光,背对着我们。
没有回头,也没有带走什么,只留下一句“对不起。”就再也没有回来。
生日前的一个星期,母亲似乎又变回了从前的模样。
温婉,文静,担起了她放下了四年的…母亲的角色。
她给我们做了饭,讲了故事,买了我们从没有过的玩具。
她聆听我们的委屈,像以前那般将我们拥入怀中轻声哄着,然后在我生日那天,从学校对面的天台跳了下去。——大概是想最后再看我们一眼吧。
母亲的遗物不多,这些天她扔了很多东西。满打满算,竟也装不满一个小小的背包。
母亲房间的桌上放着一本日记本。
日记大概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写了,后面被撕掉了很多,最新的一次就在七天前。因泪痕而皱巴的纸上,只有短短的一行字。——“沈池叙,你竟然不爱我了。”
说不准是什么感觉,也许有几分讽刺。——已经这样,还是满脑子的情爱吗?
我没把日记本给行舟看,原本想烧掉的,但想了想,这毕竟也是遗物之一。于是我把它塞到了柜子的最里层,锁了起来。
十月十一日,我和行舟成了没人要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