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孩子？

裴铭洲的胳膊因为打架脱臼了，沈墨渊和林昭野一左一右架着他往医院走。处理完从医院出来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三人身上，林昭野侧过头，目光落在裴铭洲还带着些许苍白的脸上，“还疼吗？”她轻声问。

“不疼了……”裴铭洲脚步一顿，声音闷闷的。

“干什么？还不快走？”沈墨渊回头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我走不动了。”裴铭洲抬起头，目光倔强地迎上沈墨渊的视线。

“走不动就在这儿待着吧。”沈墨渊拉起林昭野的胳膊作势要走，却听身后传来林昭野的声音：“哎呀，你背他不就好了，受伤了本来就不舒服嘛。”她扯了扯沈墨渊的衣角。

“我才不要舅舅背我！”裴铭洲扬起下巴，努力装出一副傲娇的样子，拖着步子继续往前挪。

上了车，林昭野坐到后排陪着裴铭洲。沈墨渊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垂着脑袋的裴铭洲，嘴角勾起一丝略带嘲讽的笑容，“裴铭洲，你身手不行啊。”

“我只是大意了，没想到他们会背后来一下！”裴铭洲气鼓鼓地反驳。

“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打架？”沈墨渊漫不经心地问，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

“他们说我爸妈离婚都不要我，把我扔给了你和舅妈……还说你们也不想要我。”裴铭洲低声说道，拳头攥得紧紧的。

车内突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林昭野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温柔得像春日的风，“你爸妈没有不要你，他们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吗？我和你舅舅也很爱你。”

“我知道啊，我告诉他们我爸妈还有你们都不是这样的……他们不信……吵了几句就打起来了。”裴铭洲低着头，语气有些闷。

“那为什么不告诉老师？”林昭野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告诉他们有什么用？所有老师都不喜欢我，只是因为你和舅舅才在表面上装作喜欢我。”裴铭洲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些，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愤怒。

“一会儿还要去学校，对方家长也在，你想怎么对他们？”沈墨渊冷静的声音插入这场短暂的沉默。

“随便，反正他们也被打得不轻。”裴铭洲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沈墨渊与对方几位家长简单交谈几句后，那几人纷纷向裴铭洲道歉。裴铭洲撇了撇嘴，没说话。

“舅舅，我受伤了，最近能不上学吗？”他忽然抬头，目光可怜巴巴地望着沈墨渊。

沈墨渊皱了皱眉，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行，反正去了你也是玩。”

“铭洲，你在学校，适应吗？”林昭野忽然开口，话音刚落，她心里便涌上一阵懊恼——这个问题早就该问了。

“还行，比国外规矩多一些。”裴铭洲耸了耸肩。

“那，朋友多吗？”

“也有几个。”他随口答道，语气轻描淡写。

……

车窗外，热闹的小吃街映入眼帘，五彩斑斓的灯光点缀着夜色。林昭野眼睛一亮，“前面有小吃街诶！”

“舅妈，你也喜欢吃路边摊？我以为你跟舅舅一样，什么都不吃。”裴铭洲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她。

“我爸妈不让我吃，嗯……但是我就是喜欢吃。”林昭野小声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笑意。

沈墨渊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笑了一下。片刻后，他停下车，“走吧。”

三个人下了车，沿着小吃街慢慢逛着，烟火气扑面而来。忽然，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跑过来，穿着一条可爱的连衣裙，但裙摆沾了些泥土，她脸上也脏兮兮的，小手抓住林昭野的裙摆，“妈妈……”她奶声奶气地喊道。

这一声“妈妈”让三人都愣住了。沈墨渊和裴铭洲齐刷刷地看向林昭野。

“你有孩子？”裴铭洲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震惊。

“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沈墨渊眉头紧锁，目光复杂地盯着她。

“我……我没有孩子啊！”林昭野一脸茫然，慌乱地摇摇头。

“妈妈……”小女孩又叫了一声，声音软糯。

林昭野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小女孩，“小朋友，我不是你妈妈，你是找不到你妈妈了吗？”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和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