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屿请假回个家,连着五六天都没来学校。
我担心过了头,趁着夜色,跑到长屿家楼下爬墙。——像做贼。
说来也奇怪,长屿家住着别墅,怎么着也不该让长屿被人欺负吧。不过长屿不说,那我也不想问,反正不会是啥好事。——指不定是什么豪门宫斗呢…
俗话说人的想象不能太放飞,一不小心猜中可不就炸了嘛。如今我算是深有体会。
丫的,我就知道他弟不是什么好东西,上次见面还装的人模狗样的,结果是个黑心眼的。——欺负的长屿人就是他找的。
我气的牙痒痒,却不能暴露自己,只好在心里盘算着哪天给他套麻袋打一顿。
长屿没去学校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到时候不给他打的亲妈都不认识,算我输。
好不容易挨到神经病退出,我理了理发型,准备好好安慰一下我可怜的长屿。——我纯属脑子被冷风吹懵了。
现在想来,半夜窗台大变活人,怎么想都是惊吓大过惊喜吧。
好在长屿没有心脏病,不过重点不在这儿。——长屿的妈来了。
长屿的妈…客观来说,她小儿子应该是和她一脉相传的神经病。——和长屿不像一家的。
不是我不尊重长辈。主要正常人也不能在儿子房间装个监控,还在家里备着锯子吧…
锯尖从门上捅进来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前所未有的愤怒涌起,仿佛要把每一口气熬干,灼烧着叫嚣。
对上长屿的眼,又忽的被从头到脚泼了盆冰水。——他的眼中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习以为常的,只剩了担忧。
‘担状’
我狼狈的躲开了眼。
我让长屿,让事件的受害人担忧,我还是事件的推动者之一。
怒气迅速凝结,在血管里坠成了冰渣。——要把我扎透了。
我忍不住闭了闭眼。渐重的耳鸣声中,心底的声音越发明显。
“灾星”
是了,我怎么就忘了。
我是灾星啊…
“拾安!”
我睁开眼,长屿按着我,与我额头相抵。他似乎说了什么,我侧了侧头,在耳鸣声中捕捉。
他说“拾安,带我走吧。”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好攥紧他的手。
心脏跳的飞快,浓厚的心疼下又不知什么要探出头。
我闭了闭眼,听到自己干涩的嗓子里挤出的字眼。
“好”
对不起,我是个自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