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风因为要照顾林知意所以没去考试,林知意看着坐在他旁边复习的安秋风陷入了沉思:“那个……安秋风,你是不是就不想考试才来陪我的。”安秋风听到这句话左右看了看才扭头看向林知意说:“你可不能给其他人说,考试多漫长,我才不想考试,再说了,我成绩本来就不好,考来考去也就那样。”
林知意垂眸盯着桌面被阳光晃出的光斑,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草稿纸边缘,声音轻得像羽毛:“其实……你刚才要是想去考试,我、我能自己回教室的。” 话出口又懊恼,这算什么?盼着他走,可刚才在医务室醒来,看见安秋风攥着空水瓶守在床边,心脏明明跳得快要掀翻肋骨。
安秋风却突然凑近,校服袖口蹭过林知意手背,带起一痒:“那哪行,你晕过去时脸白得跟医务室的墙似的,我要是跑了,指不定被老师追杀——哎你干嘛突然缩脖子!” 最后半句拔高声调,林知意耳尖发烫,把自己往校服领里埋,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原来他是害怕老师啊……
林知意在医务室呆了一会,感觉身体好多了,便让安秋风扶他起来。安秋风扶着他走在去往教室的路上,阳光把走廊的瓷砖照得发亮,林知意望着安秋风绷紧的侧脸,突然想起刚才医务室老师和班主任打电话时,隐约听到的那句“安秋风同学反应快,及时送林知意来就医,不算缺考,让他后续补个说明就行”。
“原来……你不是翘考。”林知意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安秋风“嗯”了一声,扶着他的手紧了紧:“老班说情况特殊,让我先照顾你,考试后面补。”他顿了顿,突然低头看他,眼里带着点促狭的笑,“不过说实话,能晚点考也挺好——至少能多跟你待一会儿。”
林知意的耳尖“腾”地红了,脚步都乱了半拍。安秋风赶紧稳住他,语气里的玩笑褪去,多了点认真:“别多想,我就是怕你再晕过去,没人扶你。”
可林知意忘不了,刚才在医务室,安秋风守在床边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的校服袖口;忘不了他被老师叫去谈话时,回头看了自己一眼才敢跟着走;更忘不了此刻扶着自己的手,掌心温热,带着让人安心的力度。
走到教室门口,安秋风突然停住,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塞进他手里:“含着,能精神点。”林知意捏着糖纸,听见他又说,“补考前我跟你一起复习,保证不拖你后腿。”下课的铃声刚落,安秋风就把椅子往林知意旁边挪了挪,胳膊肘差点撞翻他的水杯:“说好了一起复习,先从哪科开始?”
林知意看着他摊开的数学卷子,上面画满了歪扭的批注,像幅抽象画。他拿起红笔,指尖划过一道错题:“这道函数题,你错了,其实解法很简单……”
安秋风的脑袋突然凑过来,头发蹭过林知意的肩膀:“哪里简单?我看它比登天还难。” 温热的呼吸扫过颈侧,林知意的笔顿了顿,声音轻了半分:“你看,把这个变量代进去……”
窗外的阳光漫进来,刚好落在两人交叠的草稿纸上。林知意画辅助线的手很稳,安秋风却盯着他的指尖发呆,直到林知意用笔杆敲他手背:“看题。” 才猛地回神,耳尖泛着红:“哦、哦。”
补考的前三天,安秋风几乎成了林知意的“跟屁虫”。林知意因为不舒服不住校,早自习时,安秋风会多放个学校的热包子在他桌肚里;午休刷题时,会偷偷把风扇往他那边拨半格;连去小卖部,都记得带颗他喜欢的柠檬味硬糖。 “你不用总跟着我。” 林知意捏着硬糖,看着安秋风被阳光晒红的脸,“自己也得复习。”
安秋风却把错题本往他面前一推,笑得露出小虎牙:“有你在,我复习效率翻倍。” 林知意低头翻错题本,看见最后一页写着行小字:“跟他一起,连错题都变可爱了。” 字迹被橡皮蹭过,却还是能看清,像句藏不住的告白。
补考当天,林知意刚进考场,就发现笔袋里多了张便签,是安秋风的字迹:“别紧张,你教我的我都记住了,等考完请你吃糖。” 末尾画了个比耶的小人,胳膊歪歪扭扭,却透着股傻气的认真。
考数学时,林知意瞥见安秋风正咬着笔杆皱眉,像只困在题海里的小兽。他突然想起前天,安秋风对着同一道题挠了半小时头,最后把笔一摔:“算了,放弃!” 却在他转身倒水时,又悄悄捡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满页的辅助线。
收卷时,安秋风在走廊堵他,手心沁着汗:“我、我好像都做出来了!” 林知意望着他发亮的眼睛,突然笑了:“我就说你不笨。”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安秋风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塞进他手里——是颗用糖纸折的星星,柠檬味的,和他总带的硬糖一个味道。
“谢礼。” 他挠挠头,“谢你陪我复习。” 林知意捏着那颗星星,糖纸在掌心硌出细碎的纹路,像此刻心里密密麻麻的甜。他抬头,看见安秋风正望着他笑,眼里的光比夕阳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