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池骋车里的那一刻,江景云指尖还残留着皮革座椅的凉意。他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恍惚间竟有些不真实,从前只敢远远观望的人,此刻就坐在身侧不足半米的地方,这样平和的相处模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空调风带着清冽的木质香氛拂过脸颊,江景云悄悄松了松衣领,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驾驶座。
池骋正专注地握着方向盘,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真皮握把上,随着转向轻轻转动。此刻的他既有成熟男人的沉稳锐利,又有少年人的干净澄澈。
合在一起却偏偏生出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张力,像杯加了冰的威士忌,初尝是凛冽的烈,回味却带着绵长的甘。就连他鼻梁上的痣都带着几分诱惑。
江景云慌忙收回视线,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假装整理背包带,指尖却有些发烫,刚才那匆匆一瞥里,池骋耳垂上细小的绒毛、颈侧淡青色的血管、甚至连专注时微微蹙起的眉头间那道浅浅的纹路,都清晰地印在了脑海里。
这样安静的共处太过难得,江景云的目光忍不住又悄悄抬起,想要继续偷看池骋。
忽然,路灯的光线斜斜扫过,车后座的一处泛起细碎的荧光,江景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牵引过去,只见一个透明的玻璃盒子里,一条蛇正安静地盘踞着。
江景云瞬间怔住了,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久久无法移开。这蛇…… 也是汪硕送给池骋的吗?那之前那条通体金黄的呢,还在池骋身边吗?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打着转,搅得他心开始发乱。
池骋眼角的余光瞥见江景云一直盯着车后座,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便知他是在看那个装着蛇的盒子, “小醋包”。
江景云盯着盒子里的蛇,嘴角微微撇了撇,小声嘀咕。
“还真是个蛇佬,走到哪儿都得带着蛇。”
封闭的车厢里,声音没有可逃遁的缝隙,这句嘀咕清晰地飘进了池骋的耳朵。
江景云刚说完就猛地反应过来,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懊恼不已,恨不得把刚说的话咽回去。他慌忙张了张嘴,想转移话题,目光依旧黏在那个玻璃盒子上。
“这蛇是什么品种?”
池骋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地答。
“高白王蛇。”
江景云对蛇的品种一窍不通,他最关心的是这东西有没有毒,于是紧接着追问。
“有毒吗?”
池骋忽然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慢悠悠地开口。
“有毒,怕么?”
江景云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又在逗自己,心里哼了一声,移开视线望向车窗外飞逝的夜景,语气淡淡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娇。
“哦,那就是没毒。”
池骋见他没上当,还挺机灵,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漾开,带着几分轻快。
江景云的耳朵悄悄红了,却依旧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目光不再乱瞟,牢牢地定在前方的路灯光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