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江景云的生活重归平静,每日两点一线地往返于酒店与住处。只是口袋里的手机总在不经意间震动,屏幕上跳跃的名字像根细密的针,时不时刺一下他紧绷的神经。
池骋坐在顶层办公室的真皮沙发里,指节重重叩击着手机屏幕。
五天了,短信石沉大海,电话永远无人接听,就连常去的球场也再没见过那抹清瘦的身影。
池骋将燃到尽头的烟摁进水晶烟灰缸,火星在玻璃缸底迸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宣泄心底翻涌的烦躁。
起身时西装下摆扫过茶几,玻璃杯发出轻响,他却浑然未觉,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池骋觉得今天非要亲眼看看,这小子能编出什么天花乱坠的理由,来解释这五天的销声匿迹。
后厨的抽油烟机轰鸣着,江景云正颠勺翻炒,滚烫的油星溅在白色工装上,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传菜小工掀开门帘钻进来,声音被嘈杂声吞没大半。
“江师傅,王主管叫你出去一趟。”
江景云关了火,用抹布擦了擦手,随后便跟着小工走出后厨,绕过堆放的菜筐时,眼角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站着的人影,脚步猛地一顿。
王主管身边那个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身形挺拔如松,侧脸线条冷硬得像刀削,不是池骋又是谁?
江景云喉结动了动,想转身逃回后厨,可王主管已经扬手招呼他。
“小江,这边!”
江景云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
“王主管。”
江景云垂着眼帘,声音里带着后厨特有的烟火气。
池骋的视线从他出现起就没移开过,那目光像淬了冰的钩子,要把人从头到脚剖开来看。他本想直接踹开后厨的门抓人,转念一想这小子的倔脾气,不如借他上司的手,看他还怎么躲。
王主管搓着手,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
“这位是小池总,咱们酒店的贵客,他找你有点事。”
话里话外都是 “伺候好这位爷” 的暗示。江景云抬眼扫了池骋一眼,那人嘴角噙着冷笑,眼神里的压迫感几乎要凝成实质。
等王主管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拐角,江景云才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你有什么事。”
池骋嗤笑一声,气笑了。这小子还真把他当空气,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消息?”
江景云握着衣角的手指紧了紧。他原以为自己在池骋心里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消失个几日自然会被抛在脑后。
“最近加班忙,没空玩手机。”
“江景云。”
池骋猛地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他身上有油烟味,自己身上则是淡淡的烟草味。
池骋压着怒火,声音低哑得像磨砂纸擦过木板。
“编瞎话也得打打草稿,你当我是傻子?”
江景云梗着脖子,眼神却有些闪躲。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看我手机。”
那些未读消息像烫手的山芋,他连点开的勇气都没有,怕多看一眼就会溃不成军。
池骋盯着他泛红的脸颊,突然觉得又气又笑。这小子撒谎时连眼神都不会躲,偏要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池骋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到江景云的脸颊。
“那就把你手机拿出来,看看你是真忙,还是故意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