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声色犬马的圈子里混了太久,池骋早已习惯了成年人之间的各取所需,从没人会这样认真地质问他。在他看来,无论男女,有生理需求再正常不过,只要你情我愿,今夜温存明朝陌路也无妨。
偏偏对江景云,他耐着性子配合了这么久,今天分明给了并且也接收到了对方的信号,怎么突然又变了脸?
“你勾着我这么久,会不懂我的意思?”
池骋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江景云被这句话激得浑身发颤,眼眶瞬间红了。他当然明白池骋的言下之意,不过是想让自己成为他众多床伴中的一个。
若是高中时的自己,或许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如今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少年。
“你误会了,我从没勾引过你。”
江景云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
“我当初只是想…… 想和你做朋友。”
池骋脸上的耻笑瞬间僵住,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原来这些天的眉来眼去,全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脑补?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是,我承认我喜欢男人,但这不代表我可以随便乱来。”
江景云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而且我有底线,绝不会做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你明白吗?”
房间里陷入死寂,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池骋沉默了许久,指尖掐进掌心,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来。
“所以,你根本不喜欢我?”
江景云猛地抬头,撞进对方阴鸷的眼眸里。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说不喜欢?那是自欺欺人;说喜欢?这些年藏在心底的情愫一旦说出口,刚才那番义正言辞的话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江景云望着池骋,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他多希望池骋能懂,哪怕再喜欢一个人,也该有底线,不该用感情当筹码去伤害别人。
“你走,我要休息了。”
池骋没有再追问,周身翻涌的戾气几乎要凝成实质,他转身离开江景云的房间,直到重重摔上车门坐进驾驶座,那股压抑到极致的烦躁终于炸开,他猛地抬手,狠狠砸在方向盘上,一声刺耳的鸣笛撕破了周遭的寂静。
周六清晨,江景云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将昨夜那点倦怠与纷扰都压进眼底深处。他先是把小雀交由姜小帅和吴所谓照顾之后,看着两人拍着胸脯保证会像伺候祖宗似的照看好,才拎起行李箱转身出门。
高铁呼啸着穿过城市与田野,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江景云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今天池骋没在发信息过来,昨晚那场不欢而散的争执像根细刺扎在心头,此刻倒也成了难得的清静。
出站口的风带着陌生城市的气息扑过来时,江景云一眼就看见站台门口的顾淮。浅灰色风衣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润如昔,见他出来便扬起嘴角,像是把晨光都揉进了笑意里。
江景云加快脚步穿过人流,行李箱的滚轮在地面划出轻快的声响。
“顾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刚送个客户到车站”
顾淮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箱子,指节擦过箱柄时微微一顿,语气听不出半分刻意
“掐着时间算你该到了,就多站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