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有人开始讲培训时的趣事,气氛重新热络起来。
江景云被个笑话逗得弯起眼睛,刚想转头跟池骋说什么,却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眼神像蛰伏的蛇蝎,瞳仁里裹着淬了冷的锐光,静得让人发怵。他心头一跳,刚张开的嘴又合上了,只能低下头假装专心对付碗里的菜。
池骋看着他泛红的耳垂,忽然觉得这顿饭也不算难熬。至少能这样近近地坐着,看他认真吃饭的样子,总好过在远处对着冷冰冰的手机屏幕发呆。
顾淮端起茶杯抿了口,目光越过人群落在那两道挨得极近的身影上,杯沿的水汽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
邻座的男生刚和身边学员碰完杯,手肘不经意一带,玻璃杯在桌沿晃了两晃。
江景云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扶,指尖还差半寸没碰到杯壁,那杯子便 “哐当” 一声翻倒,红色的酒液顺着桌布蜿蜒而下,溅了他手背上一片冰凉。
包厢里的喧闹霎时静了半秒,所有目光齐刷刷聚过来。男生慌忙直起身,指尖还捏着自己的空杯。
“抱歉啊景云,手滑了手滑了。”
江景云摇摇头,抬手看了眼手背上的酒渍,指尖轻轻蹭了蹭。
“没事,小意外。”
话音刚落,池骋已经抽了张纸巾递过来。江景云接过来细细擦拭,可那股清冽的酒香混着发酵的微酸,总缠在指缝间挥之不去。他站起身。
“我还是去趟洗手间,洗一下。”
包厢门刚合上,池骋便也跟着出来。他先拦下路过的服务员,低声嘱咐了两句让清理包厢的狼藉,才不急不缓地朝洗手间走去。
走廊顶灯的光晕落在他肩上,步伐里带着种不动声色的侵略性。
洗手间里水声哗哗,江景云正低着头搓洗掌心的酒渍,镜面蒙着层薄薄的水汽。
身后传来皮鞋碾过地砖的轻响时,他下意识抬眼,镜中猝然映出池骋的身影 。对方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目光沉沉地落在自己背上。
江景云猛地转过身,指尖还滴着水。
“池骋?”
池骋这才直起身,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笃笃声响,一步一步漫不经心地靠近。空气里的消毒水味仿佛都被他身上的雪松香气驱散,江景云后背抵着冰凉的洗手台边缘,心跳撞得肋骨发疼。直到两人鼻尖几乎相抵,池骋才停下脚步,手臂一伸撑在镜面边缘,半壁咚的姿态将江景云圈在怀里。
“那个顾淮,是你什么人?”
他的声音比走廊里更低哑。
江景云仰头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睫毛,喉结滚了滚。
“他是我报的培训机构的老师…… 也是朋友。”
池骋忽然勾起唇角,笑意却没到眼底。
“亦师亦友?关系倒是匪浅。”
话音未落,洗手间外的走廊里又传来皮鞋声。这种昂贵的定制款敲击地面,节奏沉稳得像秒针在走的想必是那个人。
池骋眼神一凛,没等江景云反应,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腰往怀里一带。
江景云惊呼着被按坐在冰凉的洗手台上,臀骨撞得生疼时,唇已经被狠狠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