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云站在灶台前,手腕轻旋着长柄勺,粥锅里的白汽裹挟着谷物的暖香漫出来,氤氲了他垂眸时纤长的睫毛。
吧台旁的高脚椅上,池骋刚看着小雀把最后一点鼠粮吃干净后,这小家伙还格外讲究,蜷在他膝头用粉粉的肉垫仔仔细细抹过脸,才抖了抖尾巴,轻盈地跳进厨房,稳稳落在江景云的肩膀上。一人一猫就这么静静待着,看锅里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看江景云指尖偶尔在平板上顿一下,空气里除了粥香,还飘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绵软。
“好了。”
江景云端着白瓷碗过来时,池骋几乎是立刻就伸手接了。骨瓷勺子碰在碗沿轻响,他舀起一勺吹了又吹,迫不及待送进嘴里。温热的米粥滑过喉咙,带着恰到好处的稠度,米粒的清甜混着淡淡的米油香在舌尖散开。池骋眼睛亮了亮,故意夸张道:
“嗯,学营养搭配的大厨,煮得粥就是不一样。”
江景云刚咽下自己那口,闻言抬眼瞥他,语气里没半分波澜。
“它就是碗普通的粥。”
池骋手里的勺子顿了顿,眼底的笑意却没散。他还能尝不出这是碗清水熬的白粥?不过是想看看这人被夸时,耳根会不会悄悄泛红罢了。被这么直白地拆台,他反倒笑得更开,往江景云身边凑了凑。
“在我眼里,你煮的就不普通。”
江景云没再接话,只是垂眸看了看怀里的小雀。小家伙正用脑袋蹭他的手腕,暖乎乎的一团。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快了半拍,像被粥锅里的气泡轻轻撞了一下,有点慌,又有点软。
他对池骋向来就是这般没出息,既狠不下心斩钉截铁地拒绝,又没勇气坦坦荡荡地接受,只在这进退两难的境地中,任由心绪翻涌不休。
小雀像是察觉到什么,忽然从江景云的怀里挣出来,踩着轻快的步子跑回池骋那边,尾巴一甩,精准地拍在池骋手背上,像是在替江景云表达那点说不出的羞赧。
池骋在浴室里冲澡,水声哗啦作响。
江景云对着平板屏幕逐字检查完最后一份报告,确认无误后发给顾淮,紧绷了一整晚的肩背才缓缓松弛下来。
这时隔壁房间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布料摩擦又混着细碎的碰撞声。
江景云心里一紧,多半是小雀在池骋房里捣蛋。他快步走过去推门的瞬间,却见那小家伙正趴在床榻中央,爪子扒拉着什么东西玩得不亦乐乎。
走近了才看清,小雀脚边散落的全是针织玩偶,红尾金鱼鼓着圆肚子,还有胖嘟嘟的蝴蝶结小蛇,还有那个照着自己模样勾的小人儿,一个个憨态可掬地挤在枕头上。
这些都是当初池骋从他这儿讨走的物件,鱼、蛇、还有 "自己",竟全被好好收在这儿。
江景云捏着那只毛线小人儿的衣角,指腹蹭过针脚细密的领口,心脏像是被温水浸过,忽然就软了。池骋没把这些送给岳悦。这个认知让他唇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连带着眼底都漾起细碎的光。
"他没送给岳悦......"
江景云无意识地呢喃出声,指尖摩挲着玩偶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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