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的指尖刚要触到江景云的肩,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炸开急促的铃声。那声音像根突兀的针,刺破了天台刚漫上来的缱绻,在静谧的夜色里格外刺耳。他摸出手机的动作带着几分不耐,屏幕亮起的瞬间,“岳悦” 两个字在昏暗光线下刺得人眼慌。
池骋的拇指顿在接听键上,第一反应是转头去看江景云。少年的目光恰好扫过屏幕,睫毛像被夜风吹动的蝶翼,倏地颤了颤,眼底的光也暗了暗。
“我去那边站会儿。”
江景云立刻转过身,脊背挺得笔直,给了他一个清瘦的侧影,融入身后天台边缘的夜色中。
池骋喉间滚过声闷哼,烦躁地往后退了两步,拉开的距离像道无形的墙。他划开接听键,岳悦娇嗲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钻出来,黏糊糊的带着刻意的委屈。
“老公,你什么时候过来陪我啊,我好想你啊。”
晚风裹挟着每个字,精准地送进江景云耳朵里。他望着生态箱里蜷在沉木下的小醋包,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栏杆的锈迹,指尖传来的凉意顺着皮肤蔓延开。
“知道了。”
池骋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没等那边再说什么就掐断了通话。他捏着手机转身,江景云后脑勺的发旋在夜风里轻轻晃,头顶的的灯光勾勒出他的轮廓,看得池骋喉头发紧,那些解释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
倒是江景云先开了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走吧。”
这三个字像羽毛搔过心尖,反倒勾得池骋不肯动了。他几步跨过去,从身后圈住江景云,下巴抵在少年温热的颈窝。
“我不走。”
江景云无奈地笑了,肩头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衣料传过来。
“别闹。”
他伸手去推池骋的胳膊。
“你忘了?你的蛇还在你爸手里。这会儿不回去,怎么跟老爷子交代?”
池骋猛地一僵,圈着人的手臂松了松。
“你怎么知道?”
他记得自己从没跟这小子提过家里的事。
“那天去公司找你,碰上刚子了。”
江景云转过身,指尖蹭过生态箱的锁扣
“他嘴碎,什么都跟我说了。”
见池骋还是纹丝不动,江景云干脆把箱子塞进对方怀里,掌心推着池骋的胳膊。
“快走吧,晚了路上该更堵了。”
池骋抱着箱子没说话,转身时脚步沉得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踩在夜色里。
待池骋的身影消失在天台之后,江景云脸上的笑意就垮了。他拖着步子坐到折叠椅上,脊梁骨像被抽走了力气,整个人陷进阴影里。
小雀这时候捯饬这小腿从楼梯口走过来,跳在江景云的膝头蹭来蹭去,毛茸茸的脑袋顶着他手心,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江景云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指尖顺着猫头往下滑。
“就你跟我亲。”
江景云低声说,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涩,消散在夜风中。
他没瞧见,其实池骋又返回来此刻正站在他身后。少年垂着眼摸猫的模样,像株被夜露打蔫的植物,每根线条都透着委屈,看得池骋心尖像被钝刀子割着疼。这小子总这样,嘴上说得比谁都懂事,转过身就把自己缩成一团舔伤口。
夜风掀起江景云的衣角,他抱着小雀走到围栏边,想要看看池骋是不是已经走了。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孤单得让人心头发紧。
池骋攥紧了怀里的生态箱,箱壁的凉意透过衬衫渗进来,和心底的愧疚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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