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顾淮又转向池骋,语气里带上几分恰到好处的官方热络。
“小池总要是对我们工作室主打的营养餐感兴趣,随时欢迎订购。”
寥寥数语,既周到地尽了地主之谊,又不着痕迹地维持着得体的距离。
池骋眯起眼,暗自思忖 :跟这只老狐狸过招,果然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池骋的目光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江景云的工位靠着采光最好的窗边,离顾淮的独立办公室确实近,但好在嵌在公共区域的格子间里,四周都是同事的工位,倒不用担心被揩油。
他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临走前忽然停下脚步,当着顾淮的面,轻轻俯身在江景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那你好好工作。”
江景云全然不池骋的小心机,只是微微一怔,但那错愕不过转瞬即逝,很快便又漾开温和的笑意,只是眼底悄悄洇开几分不易察觉的赧然。
池骋转身路过顾淮身边时,忽然夸张地提高了声调,眼神却像沾了冰碴。
“还请顾总多多照拂我家那位。”
尾音拖得长长的,每个字都像是往顾淮面前插了面小旗子。
顾淮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无奈。
从池骋踏进门的那一刻起,他每一步走得都像在丈量领土,这会儿的亲吻和叮嘱,不过是老掉牙的宣誓主权把戏,顾淮都看腻了。
池骋与岳悦从外地出差归来没过几日,池骋的母亲便特意寻来岳悦。
池母拉着她的手问起两人相处的近况,言语间满是关切,末了更是直白地提及,想让他们尽快把婚礼提上日程。
岳悦听着这话,心头像被泼了盆滚烫的热水扑扑乱跳,雀跃的喜意从脚底直窜到天灵盖,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接下来的日子,她对池母愈发殷勤,恨不得把所有能想到的讨好都做了个遍。
这份被长辈认可的喜悦,却也点燃了她心底积压已久的怨怼,全都冲着那条被池骋称作 “小醋包” 的蛇。
出差那几天,只要岳悦稍稍靠近池骋,想多说几句话或是并肩走得近些,那条蛇总会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双冰冷的竖瞳恶狠狠地剜着她,吐着信子发出 “嘶嘶” 的威胁声。
次数多了,岳悦夜里总做噩梦,白天也精神恍惚,几乎要被这无形的压迫逼出病来。
如今池母主动撮合婚事,她自觉已是半个池家人,便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这条碍事的蛇。
这天,岳悦特意跟池骋说要过来,随后便熟门熟路地进了池骋家。客厅里空无一人,她知道池骋人在庭院外,心下反倒松了口气。
目光扫过角落那个定制的玻璃箱,岳悦深吸一口气,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小块裹了药的肉,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趁其不备喂给蛇吃。
可那蛇像是通了灵性,隔着玻璃瞥了她一眼,便扭过头去,对那块肉理都不理,任凭岳悦怎么引诱,就是不肯张嘴。
岳悦气得脸色发青,却也只能悻悻地把肉拿出来。她不甘心地将肉塞拿到卫生间冲下了下水道。
然而岳悦没留意到包里那个拆开的毒药包装袋在顺着她拿肉出来的时候一通滑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桌角,让后来的池骋发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