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吴所谓立刻用力点头,附和着补充。
“可不是嘛!刚开始我们听人说这事儿,都觉得是不可置信,结果一打听,还真是真的。”
他们跟池骋也打过几次交道,知道那条大黄龙在他心里的分量,如今为了江景云说杀就杀,这其中的分量,傻子都能掂量出来。
“杀了……”
江景云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重复这两个字时,指尖猛地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池骋竟然把那条黄蟒杀了。还是为了自己。
江景云脑海里瞬间闪过之前池骋说过的那句话,“我在意的是事,不是人”。
当时听着只觉得是借口,可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却让他不得不信说这话的态度。
那条黄蟒不仅是池骋多年的伙伴,更是他与过去某种执念的牵绊,可池骋为了救他,亲手斩断了这份牵绊。
被褥被揪出深深的褶皱,江景云望着天花板上的输液架,眼神有些发怔。
胸口的疼痛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像温水一样,慢慢漫过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走廊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池骋攥着医师手写的注意事项单快步推门而入,目光刚落在病床上,脚步便猛地顿住。
江景云醒着,侧脸在晨光里透着一层易碎的苍白。他几乎是立刻冲了过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拂过江景云汗湿的后颈,声音里裹着难掩的担忧。
“云云,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景云转过头,视线撞进池骋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那里面翻涌着后怕、庆幸,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像潮水般将他轻轻淹没。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扯到胸口的伤,疼得轻蹙了眉。
“除了胸口和脖子…… 其他还好。”
声音依旧沙哑,却比刚醒时多了几分生气。
一旁的姜小帅和吴所谓交换了个眼神,识趣地悄悄往后退。吴所谓还不忘对着江景云挤了挤眼,两人踮着脚带上门,将空间彻底留给了这对刚经历过生死的人。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
江景云看着池骋紧抿的唇线,想起姜小帅的话,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涩得发慌。他动了动手指,声音低得又点委屈。
“池骋,对不起。”
池骋一愣。
“若不是因为我,你的蛇就不会死。”
江景云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愧疚,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
池骋这才反应过来,一股气直往头顶冲,却不是愤怒,是又急又疼。他伸手捏住江景云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更明显了。
“说什么胡话?”
池骋的拇指摩挲着江景云干裂的唇瓣,语气重得像在立誓。
“但凡是要伤害你性命的,不管是人是东西,我都不会让它活。”
江景云的呼吸一滞。
池骋忽然松开手,转而轻轻握住他打着点滴的手,看着他手背上的针孔泛着青,池骋是止不住的心疼。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