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的重金属音乐撞得人耳膜发疼,霓虹灯光在吧台的玻璃桌面上碎成一片斑斓的光怪陆离。
江景云把自己陷在吵闹的酒吧里,指间的玻璃杯被反复摩挲出温热的水汽,琥珀色的液体随着他仰头的动作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弧度里藏着化不开的涩。
这已经是江景云数不清的第几杯威士忌了。
酒精像藤蔓似的顺着江景云的血管往上爬,缠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可他那心脏那块儿的钝痛却半点没减,反而随着酒意翻涌得更凶。
江景云盯着杯底残留的酒渍发怔,眼前忽然晃过池骋低头时的侧脸,还有那个落在别人唇角的吻,胃里猛地一阵翻腾,他摸索着掏出手机,屏幕上的光点刺得他眯起眼,指尖胡乱划过通讯录,凭着肌肉记忆按下了通话键。
“喂,池骋……”
江景云的声音发飘,尾音被酒吧的喧嚣撕得七零八落。
“我难受…… 你来接我……”
电话那头的顾淮指尖一顿,听筒里传来的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气,混着嘈杂的电子音效撞进耳朵。他默了默,这小子居然喝得神志不清,把自己错认成池骋了。
江景云这里随后传来顾淮温润如水的声音。
“景云,我是顾淮,不是池骋。”
“你就是池骋……”
江景云把手机按得更紧,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屏幕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光斑。
“你为什么要跟他亲嘴?你为什么还要见他?”
“你现在是不是打算不要我了?”
他的最后一句话带着哭腔,可见今晚的他是真的很伤心,同时也真的很害怕。
顾淮握着手机的指节骤然收紧。果然是池骋那纨绔根本不能收心,他几乎能想象出江景云此刻红着眼眶,在酒吧昏暗的光线下独自舔舐伤口的模样,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景云,你在哪个酒吧?”
顾淮的声音放柔了些,边说边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往门口走,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我来接你。”
“…… 迷迭……”
江景云含混地吐出两个字,不等顾淮再问,电话就被他无意识地按断了。忙音在耳边 “嘟嘟” 响起,顾淮盯着暗下去的屏幕皱了皱眉,这小子,连哭诉都这么急着收尾。
引擎轰鸣声划破深夜的寂静,黑色的轿车像一道闪电冲出小区。顾淮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镜片后的目光沉了沉,脚下的油门踩得更深了。
邻座一对男女正调笑嬉闹,两人间不知哪句话触了霉头,那女人猛地将杯中水泼在男人脸上,带着满脸嫌恶愤然离去。
被泼的男人身材发福,腰间的赘肉随着动作颤了颤,他气得脖子发红,对着女人的背影破口大骂。
“妈的,臭婊子!出来卖的还敢惦记 LV 包?”
唾沫星子混着水汽溅在地上,他狠狠啐了口痰,才算泄了半分火气。
转身回到吧台时,胖子的带着早有预谋的目光黏在了旁边的人身上,仿佛刚才不过是他演得戏,真正的目标不过是一旁喝醉的江景云。
正喝得半醉的江景云,眉骨分明,下颌线绷出利落的弧度,即便醉态朦胧,也难掩一身清俊骨相。
胖子的眼神顿时变得黏腻起来,像打量猎物般上下扫过,这身段这模样,倒正合他的胃口即便对方没给钱他也会接这个活,只是不知道这家伙在床上会是何等光景。
这胖子原是双性恋,男女不忌,今晚没钓着女人,倒撞见江景云这等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