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电话打错了”
顾淮挠了挠眉骨,语气带着点庆幸。
“但我听见你声音不对,就赶紧赶过来了。”
说到这,顾淮还挺庆幸自己及时赶过来了。
江景云歪着头看他,灯光在他眼尾投下细碎的阴影。
“我知道。”
“那…… 要把池骋叫过来吗?”
顾淮斟酌着开口。
江景云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胸口的闷痛像被浸了水的棉花越涨越沉。
今晚池骋和汪硕私了会,心里有没有腾地方给他都未可知,万一再打个电话过去,等来的会是分手通知呢?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江景云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裹着说不清的自嘲。
江景云扶着吧台慢慢站起身,虽还有些晃,但已能勉强站直,声音很轻,却像落定的尘埃。
“不用了。”
车子驶离酒吧街区,车厢里只剩空调出风口的细微嗡鸣。
顾淮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真皮纹路,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瞟向副驾驶座。
江景云侧着头望着窗外,城市的霓虹在他清瘦的侧脸上明明灭灭,看不出什么情绪。
顾淮喉头动了动,终究还是斟酌着开了口。
“景云,是回诊所还是……”
顾淮知道江景云自从和池骋在一起后,早就搬去了池骋那去了。可今晚这情形,江景云还愿意再回池骋那去么?
江景云像是没听见那半截话里的试探,目光依旧平静地落在前方车流织成的光河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随意地开了口,声音里还带着点酒后未散的微哑。
“顾大哥,我想住酒店。”
没有波澜,没有倾诉,就像在说 “今晚天气不错” 般寻常。
顾淮心里却 “咯噔” 一下,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没再多问,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打了转向灯汇入另一条车道,方向盘一转,朝着最近的酒店方向驶去。
车内的沉默再次漫延开来,只有仪表盘的绿光在安静跳动。
顾淮的车刚停稳在酒店门口,江景云体内的药效开始发作,头部开始晕眩。
顾淮只当是他体内的酒精在作祟,眼疾手快地扶住他,鼻尖立刻萦绕着浓重的酒气,混着一种说不出的甜腻香气。
在前台开的套房在十五楼,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江景云的额头已经沁出细密的冷汗,手指死死攥着顾淮的胳膊。
“没事吧?”
顾淮低声问,却只得到对方含混不清的呻吟。
“没....”
顾淮把人安置到床上时,江景云突然像被火烫似的弹了一下,他胡乱扯着衬衫领口,喉结滚动着发出灼热的喘息,棉质衣料下的皮肤烫得惊人。
顾淮刚想按住他乱动的手,就听见那句带着哭腔的呢喃。
“热…… 好难受……”
指尖触到江景云身体的温度让顾淮心头一紧。这不是普通醉酒该有的热度,倒像是…… 他猛地想起酒吧里那个胖男人,当即反应江景云应该是迷糊间被那男的下了药。
“景云,看着我”
顾淮的话没说完,就被突然坐起身的江景云吓了一跳。对方眼神迷离,睫毛上挂着水光,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脆弱的光泽。
“池骋……”
江景云的声音发颤,带着令人心悸的依赖。
“我热……”
江景云摸索着靠近身旁的 “清凉”,手臂像藤蔓似的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