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陈父怀里哭哭啼啼的陈母,像是突然被注入了力气,猛地抬起头,对着在场的人,尤其是江景云,恶狠狠地嘶吼。
“报复?陈杰可是我们的独苗!我们夫妻俩悉心照料他这么多年,每天都在精神折磨里煎熬!”
“为了能弥补心里的伤疤,我们才特意隔绝外物打扰,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反倒被你们曲解成恶意报复?”
她死死盯着江景云,字字如刀。
“江景云,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好,对不对?你这么做,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吗?”
江景云闻言,双手 “唰” 地握紧,指节泛白,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沸腾。幸好顾淮挡在他身前,才没让他冲动地冲上去。
周然回头看了一眼江景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陈母这是故意提起景云的母亲,想用最恶毒的方式刺激他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是不是有意为之,我们会拿出证据证明。”
周然的声音冷得像冰。
“散心也该散够了,该回去看看你们的儿子了吧。希望你们保持电话通畅。”
陈父还想上前争辩,派出所里的警察正好走了出来,厉声呵斥。
“干什么呢?这里是警局,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这场闹剧才总算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派出所大厅,顾淮攥着刚从外百年商铺买来的雪糕快步走近,塑料包装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他把冰凉的雪糕往江景云面前递了递,声音里带着安抚和心疼。
“敷敷脸吧,能消得快点。”
江景云抬手接过,指尖触到包装的凉意时微微一颤。
陈母那一巴掌力道着实不轻,虽然没到肿起来的地步,但清晰的红印在苍白的皮肤上泛着刺目的色泽。他低声道了句 “谢谢”,将雪糕贴在发烫的脸颊上,冷意顺着皮肤渗进去,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烦躁。
恰在此时,周然推门从问询室出来,神情不是很好,沉声开口。
“情况摸清楚了。警方能揪到这对夫妇,是因为他们掺和了场特殊的赌局,那赌场的幕后老板,是个全国通缉的毒贩。”
“警方知道咱们报了案在找他们,干脆顺水推舟被‘带’过来。”
周然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
“借着你的事旁敲侧击,吐了不少关于赌场的线索。目前,警方为了不打草惊蛇,暂时把人放回去了。”
周然顿了顿,视线落在江景云脸上的红印上。
“咱们要起诉的事,得先搁一搁。得配合警方把那毒贩挖出来才行。”
顾淮在一旁皱起眉。
“那指使胖子的人呢?跟这对夫妇没关系?”
“没关系。”
周然摇头,他回想起方才在警方那的卷宗里,看见的那张通话记录复印件。
“打给胖子的手机号是陈杰他爸的,但据警方了解,那晚上两口子正在赌场里赌得昏天暗地,根本没机会打电话。”
“虽说不排除手机卡丢失被人捡去用,但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们更倾向于,他们是把卡交给了别人。”
江景云将融化的雪糕移开,脸颊上残留着一片冰凉的白印。他早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以那对夫妇的眼界,要报复他,绝不止于让他丢工作、毁名声这么拙劣的事上,总得是要让自己给他儿子赔命才符合他们的作风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