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弯腰将它捞进怀里,指尖刚触到温热的皮毛,小雀就警惕地耸了耸鼻子。
果然,这男人的袖口还沾着那股长虫的味道。小雀碧绿的眼珠瞪得溜圆,尾巴尖不耐烦地甩了甩。
‘哼,它就知道那死长虫没那么容易死,六天不见,铁定被仇人带出去开小灶了。’
池骋随手摸了摸小雀的脑袋,目光扫过客厅。
茶几上的玻璃杯还留着半杯凉水,沙发垫摆得整整齐齐,却独独不见江景云的身影。
池骋收回视线,指尖点了点小雀圆滚滚的脑袋。
“你爸呢?周末还往外跑?”
怀里的猫只是歪着头 “喵喵” 叫,尾音拖得又软又急。那语气分明在说。
‘喵也想知道啊,可主人出门时连句话都没说呢。’
池骋正蹲在猫窝处给猫碗添猫粮,玄关的门铃就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抬头望了眼紧闭的大门,嘴角瞬间漾起温柔的笑意,起身时拖鞋在地板上蹭出轻快的声响,开门的刹那连声音都裹着一丝欢快。
“云云”
可门板缓缓敞开,门外站着的却是汪硕。
池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峰拧成一道冷硬的沟壑,眼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你来干什么?”
汪硕像是没看见他眼底的冰霜,扬了扬手里装着小醋包的透明箱子,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熟稔。
“当然是带小醋包来找爸爸啊。”
池骋的目光在箱子上扫了一眼,没说话,只是转过身往屋里走,算是默认了他可以跟着。
汪硕笑着踏进门,反手带上门的瞬间,视线先被玄关那面照片墙攫住 ,面满满当当都是池骋和江景云的合影,旁边还挂着几个勾针玩偶,针脚细密温柔,一看就知道出自精心打理生活的人之手,不用问也知道是江景云的手笔。
汪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酸意顺着血管蔓延开来,慌忙移开视线打量起客厅。
整体装修是温润的浅色调,和池骋从前偏好的冷硬风格截然不同,想来全是按那位的喜好布置的。
汪硕又接着四处看了看,意识到江景云不在家后,他心里竟掠过一丝隐秘的暗爽。
汪硕把纸箱轻轻地放在池骋身边的吧台上。
“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笑的。”
汪硕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池骋正往酒杯里倒着威士忌,头也没抬,语气不冷不淡,
“我他妈就不怎么喜欢笑。”
汪硕见他嘴硬,故意提起往事,语气里带着点故意的意味。
“是么?可我记得当初我们拍的视频里,你笑起来眼睛都弯成月牙。”
汪硕顿了顿,看着池骋紧绷的侧脸补了句。
“哦对了,前段时间江景云来我家,手不太老实动了我电脑,那些视频,他应该是看到了吧。”
“砰” 的一声,池骋猛地将酒杯砸在吧台上,酒液溅出几滴在桌面上。他抬起头,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你故意的。”
汪硕终于等到他正眼相看,心里竟涌起一阵莫名的兴奋,像是找到了久违的存在感。
池骋再也按捺不住怒火,猛地冲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将人狠狠按在身后的书架上。汪硕的后背虽然被撞得生疼,可他却只能看见池骋眼底翻腾的暴戾,听见对方咬着牙低吼。
“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汪硕反而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天不怕地不怕的弧度,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