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推开诊所大厅的玻璃门,脚步急促地穿过诊所的大厅,一把拧开江景云房间的门把手。
然而,迎接他的依旧是空无一人的房间。
池骋深吸一口气,指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除了这里,他实在想不出江景云还能躲到哪里去。
正当他转身要离开时,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墙角的花架,“哗啦” 一声,架子上一个拆了半截的快递信封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几张照片轻飘飘地滑到脚边。
池骋的目光被照片吸引,下意识地蹲下身去捡。指尖触到相纸的瞬间,他的动作猛地僵住。
照片上,顾淮正半扶半抱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江景云,两人并肩走在酒店大厅的走廊里。江景云穿着的那件米白色衬衫,池骋记得清清楚楚,正是他撒谎骗自己说 “出差” 那天穿的衣服。
“呵……”
池骋低低地笑了一声,手中紧紧攥着照片,相纸的边缘几乎要被捏碎。所以,那天中了媚药的江景云,他真的和顾淮…… 开了房?
池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七年前,被爱人背叛的场景再次上演。
池骋一张接一张地翻看着照片,顾淮低头对江景云说话的侧脸、两人走进电梯的背影……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心。
胸腔里翻涌的戾气和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却找不到任何发泄的出口,只能在五脏六腑里横冲直撞,烧得他浑身发冷。
待江景云回到诊所推开房间门时,混杂着尼古丁气息的阴冷扑面而来,池骋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指尖夹着的烟卷明明灭灭,脚下的烟蒂早已堆成了小小的坟冢。
池骋听道背后的动静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还没等江景云开口,池骋的声音就像淬了冰的刀片划过来。
“江景云,你和顾淮出差那晚,到底去了哪里?”
江景云的睫毛猛地颤了颤,他没想到池骋到现在还会问那天的事。
沉默在空气里发酵,带着危险的甜腥气。池骋捏着烟卷的手指越收越紧。
“怎么,不敢说了?”
话音一落,池骋将一叠照片 “啪” 地摔在桌面上,江景云上前,看着上边的每一张都是他和顾淮的照片,心头猛地一缩,内心无处个疑问,怎么会有照片出现在这。
池骋始终仰着头看他,当看到江景云骤然收缩的瞳孔时,他听见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一声轻响,却震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疼。
“照片上的内容都是真的,对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江景云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像道锋利的山脊。照片里的内容当然是真的,可故事的最后必定不是池骋想得那样。
池骋再也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从看到照片时的怒火焚心,到此刻强压下所有戾气打算既往不咎,他觉得自己像个在钢丝上行走的赌徒,而江景云的沉默就是那把随时会割断绳索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