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江景云捧着一束白菊,脚步轻缓地走在铺满碎石的小路上,池骋紧随其后,手里提着一个装着祭品的竹篮,目光始终落在身前那人的背影上,带着无声的陪伴。
终于停在一方墓碑前,江景云将白菊轻轻放在碑前的石台上,指尖轻轻拂过墓碑上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子眉眼温柔,笑容明媚,和江景云有着几分相似。
江景云蹲下身,指尖在冰冷的石碑上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妈,我来看你了。”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草木的清香,江景云沉默了几秒,才继续开口,像是在和母亲唠着家常。
“我最近过得挺好的,您别担心。之前的案子也有进展了,周然哥说很快就能再提起上诉,总有一天真相大白。”
说到这里,江景云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池骋,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随后又回过头对着墓碑轻声说道:
“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妈,我有家人了。”
“他叫池骋,没错,就是我高中时就喜欢的那一个。”
提起池骋,江景云的语气里多了几分鲜活的暖意。
“他对我很好,平日里我要是惹恼了他,只要我撒个娇,他就再也跟我生不起气来。”
“除了做饭的手艺差了点,也没什么别的缺点。”
话音刚落,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池骋便迈步上前。他走到江景云身边,对着墓碑上笑容温柔的女子,深深鞠了一躬,姿态郑重又带着几分真诚。
“妈,我是池骋。您放心,以后就由我来照顾景云,您走得早没见过我,但没关系,我这就烧几张照片给您看看。”
“您老要是满意我这个‘男儿媳’,晚上就托个梦。”
江景云还没从 “男儿媳” 这个称呼里反应过来,就见池骋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拿出打火机便要点燃。他心里一紧,怕池骋乱来,当即皱着眉上前一步,伸手想拦。
“哎,你烧的什么照片啊?别瞎烧东西。”
池骋却笑着侧身,用手指捏着照片的一角递到他眼前,原是上次在那个街拍摄影师拍的那张。
“妈肯定想看看我的样子,那肯定得烧张照片给她老都好好瞧瞧。让她知道,她的儿子以后会有人疼,有人爱,再也不会孤单了。”
可江景云没注意到的事,池骋手指下方还压着另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两人接吻的照片,背景是他们在老宅庭院里,夕阳的余晖落在两人身上,画面热烈又温柔。
两人沿着墓园的碎石路往回走,池骋并肩走在江景云身侧,手指悄悄勾住他的指尖,轻声开口提议。
“云云,以后每年咱们都抽一个月时间,回这儿来度假怎么样?”
江景云指尖轻轻回握,闻言抬眼看向他,唇角弯起一抹笑容,轻轻应下。
“好啊。”
当江景云重新回到两人的家后,一开始是并未察觉那间“放刑具” 的客房,早已悄悄换了模样。直到小雀溜进了那间房,他跟进去逮猫,推开门的瞬间,瞳孔骤然一缩。
四面墙竟全装了落地镜,连他此刻微怔的神情都清晰地折在镜面里。
江景云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角,转身快步退出,对着在厨房洗碗的池骋喊着。
“我突然后悔,这么轻易就跟你回来了。”
池骋洗碗的动作猛地顿住,转身看见江景云皱着小脸,心头一紧,当即拧开水龙头冲净手,快步走上前,伸手就将人揽进怀里。温热的掌心贴着江景云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怎么了?我哪儿惹你生气了?”
江景云没说话,只抬眼幽怨地瞥了眼身后那间房。
池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恍然大悟,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这房间是他们在苏州时,池骋特意让刚子带人赶工装修的。这样两人办事的时候,无论哪个角度,都能把他家云云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
眼看江景云还蹙着眉,池骋也没再多说,干脆俯身将人打横扛了起来,脚步径直朝着那间满是镜子的房间走去。
门被轻轻带上,室内很快响起细碎的喘息与交缠的声响,又是一场抵死缠绵的翻云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