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氏集团的旋转门像吞人的巨兽,将温语栀吸入冷气森森的大厅。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她狼狈的身影——衬衫领口沾着雨渍,头发胡乱扎成马尾,脚上那双小羊皮高跟鞋已经开胶。她低头看了眼腕表,距离面试还有三分钟。
电梯上升时,温语栀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镜面映出她眼下的青黑,那是守在母亲ICU门外整整一夜的印记。昨夜她跪在温家老宅门口,直到保安将她拖出去,温若晴倚在门框上冷笑:"你以为装可怜就能拿到钱?"
"叮——"顶层到了。
推开总裁办公室的瞬间,檀香混着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厉严景坐在真皮大班椅上,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像淬了毒的箭。他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那道月牙形疤痕——是她喝醉时用口红画的爱心,后来结痂成了永久的印记。
"温大小姐屈尊来应聘?"他转动着钢笔,声音冷得像冰,"温氏破产了?"
温语栀将简历放在桌上,指尖在颤抖。纸张边缘的烫金花纹刺痛了她的眼睛,这份简历是用温家的私人打印机制作的,如今却成了讽刺。"我需要钱。"她强迫自己直视那双熟悉的凤眸,"我母亲在ICU,每天的费用..."
"所以想起我了?"厉严景突然起身,西装下摆扫过桌面发出沙沙声响。他逼近时,温语栀闻到他袖口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她曾经最爱的香水味道。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他也是这样将她抵在墙上,沙哑地说:"语栀,别离开我。"
滚烫的泪珠砸在简历上,晕开了精心准备的自我介绍。温语栀突然抓住他的袖口,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厉严景,我求你...只要能救我妈妈,我什么都愿意做。"
空气仿佛凝固了三秒。厉严景甩开她的手,转身按响内线:"林秘书,安排温小姐去总裁办。试用期三个月,薪资预付一半。"他背对着她,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别让我后悔今天的决定。"
走出办公室时,温语栀靠在墙上大口喘气。手机在包里震动,是医院发来的消息:手术费已缴清,患者情况稳定。她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喉咙发紧——正好是厉严景预付的薪资数额。
深夜的医院走廊寂静无声,温语栀握着母亲的手,听着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月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地面切割出斑驳的光影。她想起白天厉严景看她的眼神,那里面除了冷漠,似乎还藏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厉严景发来的短信: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公司。后面跟着一串银行卡号,备注是"预支薪资分期还款计划"。温语栀看着那串数字,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走廊尽头的护士站传来轻笑,温语栀抹了把脸,看见几个小护士围在一起议论:"听说厉总今天亲自给一个新人批了特殊待遇?""不会是前女友吧?""不可能,厉总心里只有白月光..."
白月光三个字像根刺,扎进温语栀的心口。她想起大学时厉严景手机里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笑容灿烂,听说是他年少时的初恋,后来出国再也没回来。
温语栀低头看着母亲苍白的脸,轻轻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窗外的栀子花香随风飘来,混着消毒水的味道,让她想起厉严景袖口的气息。无论如何,她都要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哪怕,要面对曾经最想逃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