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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不知处

陈情令:遇见方知有

时值暮春,江南草长。

一辆青布马车碾过最后一道青石拱桥,停在了那片氤氲着淡淡灵气的山峦之前。车门掀开,先探出来的是一只绣着缠枝莲纹样的素色布鞋,鞋底尚未沾尘,便被主人略显急切地一跺,带起了些许路边的草屑。

“到了?这就是云深不知处?”

说话的是个少女,年方十五六,着一身月白襦裙,外罩半件烟霞色比甲,腰间松松系着个绣囊,里头鼓鼓囊囊也不知装了些什么。她生得眉目清秀,一双杏眼尤其灵动,此刻正滴溜溜地转着,打量着眼前那“与世隔绝”的地界。

此女正是花怜,字蕴初。她的母亲原是姑苏蓝氏旁支的女儿,嫁与她父亲——一位四海为家的穷书生花墨言。花墨言虽无显赫家世,却腹有诗书,一手丹青更是妙绝,与花怜之母琴瑟和鸣,倒也过了段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只可惜天不假年,父母在她十二岁时相继病逝,临终前托孤于母亲的族中长辈。蓝氏宗主蓝曦臣念及旧情,又知花怜自幼随父游历,性子跳脱,恐族中规矩森严,便将此事交与了族中最严苛的长者——蓝启仁处置。

今日,便是花怜千里迢迢,从江南水乡来到这传说中“三千家规”束缚之地的日子。

她身后跟着一个蓝氏的年轻修士,见她如此模样,忍不住轻咳一声,温声道:“花姑娘,此处已是云深不知处山界,还请稍后随我一同拜见启仁先生。”

花怜收回目光,冲那修士甜甜一笑,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有劳这位道兄了。方才在路上,我已将‘云深不知处,不知处云深’的妙处想了七八分,只是不知这‘不知处’里,可也有‘人间烟火’的妙处?”

那修士一怔,显然没料到这远道而来的姑娘一开口便是这般“绕舌”,只得含糊应道:“先生自有安排。”

穿过层层叠叠的竹林,循着泠泠琴音,终于来到了一座古朴的牌坊前。“云深不知处”五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刻于其上,四周云雾缭绕,更添了几分出尘之意。

花怜仰头看了半晌,忽然一拍手:“妙啊!这牌坊立在此处,倒像是《诗经》里说的‘高山仰止’,只是不知里头的‘景行行止’,是否都是些板着面孔的老学究?”

修士额角见汗,加快了脚步:“花姑娘,快随我来。”

绕过牌坊,便是一条蜿蜒的石板路,两旁古木参天,寂静无声,只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花怜倒是不怕生,一路走一路看,嘴里还念念有词:“‘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虽无禅房,这景致倒也贴切。只是不知此处的‘花木’,可许人攀折?若能摘两朵插在案头,看书时也多几分颜色。”

修士脚步一个踉跄,几乎摔倒:“花姑娘!云深不知处内,一草一木皆有灵性,岂容攀折?更兼家规有云:‘不可折花伐木’,姑娘切不可有此念头。”

“哦?”花怜眨眨眼,故作惊讶,“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只是这‘灵性’二字,倒是有趣。不知这些树木花草,可会与人‘交谈’?若我对这株松树作揖,问它‘今日天气如何’,它可会摇一摇枝叶作答?”

修士彻底无言以对,只恨不得立刻将这“麻烦”送到蓝启仁面前。

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宽敞的院落,正厅之上,坐着一位身着蓝白道袍的老者,面容清癯,神情肃穆,正是蓝启仁。

花怜敛衽一礼,声音清亮:“晚辈花怜,见过启仁先生。”

蓝启仁抬眸,目光在她身上扫过,见她虽衣着得体,却难掩眉宇间的灵动跳脱,与蓝氏子弟的端方雅正大相径庭,不由得眉头微蹙:“你便是花墨言之女?”

“正是。”花怜答得爽快,又补充道,“父亲常说,先生乃‘人中龙凤,学界泰斗’,今日得见,果然是‘朗朗如日月之入怀’,晚辈……”

“够了。”蓝启仁打断她,显然对这些文绉绉的恭维并不感冒,“你父母既已将你托付于我蓝氏,自当按我蓝氏规矩教养。你初来乍到,先随我去藏书阁,抄录家规一百遍,熟稔之后,再安排你的功课。”

“一百遍?”花怜咋舌,随即又笑道,“先生此言,倒让我想起父亲曾说的‘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只是这‘家规百遍’,不知能否‘见’出些别样的趣味来?比如……这‘不可疾行’,是否包括见到美味糕点时的‘疾行抢食’?”

蓝启仁脸色一沉,花白的胡须都微微颤动:“花怜!”

花怜见状,连忙收了玩笑,正襟危立:“晚辈知错。只是初来乍到,心中好奇,难免胡言乱语,还望先生海涵。抄录家规,晚辈这就去办。”

蓝启仁看着她,眼神复杂,半晌才道:“思追,”

随着他的呼唤,从内室走出一个身着蓝氏校服的少年。他约莫十六七岁,面容温雅,气质沉稳,正是蓝思追。他走到蓝启仁面前,躬身行礼:“叔父。”

“你带她去藏书阁,”蓝启仁吩咐道,“取家规给她,看着她抄录。若有不懂,可稍作指点,但不可纵容她的顽劣。”

“是,叔父。”蓝思追应下,随即转向花怜,目光温和,“花姑娘,请随我来。”

花怜冲他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有劳思追兄了。方才在路上,我还在想,这云深不知处的‘藏书阁’,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汗牛充栋,浩如烟海’?若真是如此,那晚辈这一百遍家规,怕是要抄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了。”

蓝思追闻言,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藏书阁确有不少典籍,但花姑娘只需专心抄录家规即可。一百遍虽多,但若潜心为之,也非难事。”

“哦?思追兄此言,可是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花怜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问,“那若是‘无心人’呢?比如像我这样,心里总想着‘晚饭吃什么’的人,又当如何?”

蓝思追脚步微顿,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满是促狭的笑意,只得无奈道:“既入我蓝氏,自当‘专心致志,心无旁骛’。”

“是是是,”花怜点头如捣蒜,“思追兄说的是。只是这‘心无旁骛’,若是肚子饿了,算不算‘旁骛’?我听说姑苏的桂花糕甚是有名,不知藏书阁附近,可有着‘解饿’的‘旁骛’可寻?”

蓝思追沉默了。他忽然觉得,这位花姑娘的到来,或许会让云深不知处这潭平静的湖水,泛起不小的波澜。

两人说着话,已到了藏书阁外。那是一座古朴的阁楼,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透着一股沉静的气息。

就在此时,一个略显急切的声音从旁边的小径传来:“思追!你可算来了!方才我去问叔父,能不能让我去山下买些……呃,这位是?”

来人也是一位蓝氏少年,眉目俊朗,神情活泼,正是蓝景仪。他看到花怜,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

蓝思追介绍道:“这位是花怜姑娘,以后便是在云深不知处教养的远亲。花姑娘,这位是蓝景仪。”

“花姑娘?”蓝景仪眼睛一亮,立刻拱手道,“花姑娘好!我叫蓝景仪,字……呃,我还没有字。花姑娘从哪里来?以前来过云深不知处吗?觉得这里怎么样?是不是规矩很多很麻烦?”

花怜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笑道:“景仪兄果然是‘舌战群儒’的架势,晚辈佩服。我从江南来,初次登门,觉得此处‘仙气飘飘’,只是这‘规矩’嘛……”她故意拖长了声音,看了蓝思追一眼,“思追兄正要领我去‘领略’一二呢。”

蓝景仪立刻“同仇敌忾”地说:“没错!这规矩简直太多了!什么‘不可大声喧哗’,什么‘不可挑食’,还有‘不可……’”

“景仪。”蓝思追轻唤一声,打断了他的“吐槽”。

蓝景仪吐了吐舌头,对花怜说:“总之,花姑娘以后就知道了。对了,你刚才说从江南来?江南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比姑苏的还多?”

花怜见他一脸向往,忍不住逗他:“那是自然。江南的‘叫花鸡’、‘西湖醋鱼’、‘蟹黄汤包’……哎呀,说起来我都饿了。只可惜,这云深不知处‘不可挑食’,怕是吃不到这些了。”

“啊?”蓝景仪一脸失望,“真的吗?”

蓝思追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花怜说:“花姑娘,我们先进藏书阁吧。”

“好嘞!”花怜应着,又对蓝景仪眨了眨眼,“景仪兄,改日有空,我给你讲讲江南的‘美食典故’,包管比家规有意思多了。”

蓝景仪立刻来了精神:“好啊好啊!一言为定!”

花怜笑着点头,跟着蓝思追走进了藏书阁。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满室的书卷上,映出点点尘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旧书的味道。

蓝思追取来一卷家规,放在花怜面前的书案上:“花姑娘,这是家规,你先看一遍,若有不解之处,可问我。”

花怜拿起家规,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口中喃喃道:“‘云深不知处家规,三千条……’乖乖,这比我父亲的藏书还多。‘不可疾行’,‘不可喧哗’,‘不可挑食’……嗯,果然是‘衣食住行’,面面俱到。”

她抬起头,对蓝思追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思追兄,你说,若是我抄完这一百遍家规,能不能跟先生申请一条‘特例’?”

蓝思追挑眉:“什么特例?”

花怜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比如……‘逢年过节,可食桂花糕三斤,不算‘挑食’与‘贪食’?’”

蓝思追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一种未经雕琢的、鲜活的灵气,与这满室的古板规矩形成了奇妙的对比。他沉默片刻,终是忍不住,唇角扬起一抹极浅、却真实的笑意。

“花姑娘,”他轻声道,“你还是先抄家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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