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花怜揣着一兜子符咒,领着思追、景仪、林溪往后山去。刚到山脚下,就见欧阳子真带着田灵儿迎面跑来,身后还跟着个面生的少女。那少女身着淡青色襦裙,梳着双平髻,鬓边插着朵素净的白玉兰,容貌温婉,气质娴静,正是刚从清河来云深不知处拜访的苏清沅。
“花姑娘!思追兄!”欧阳子真老远就挥手,“听说你们要去找笑腰草?带上我们呗!”
林溪挑眉:“你怎么知道?”
“景仪兄昨儿吃饭时念叨了一晚上‘笑腰草’,想不知道都难。”田灵儿抿嘴笑道,偷偷看了眼身旁的苏清沅,“清沅姐姐第一次来云深不知处,我带她出来逛逛。”
苏清沅上前一步,对花怜和思追福了福身:“苏清沅见过花姑娘、蓝公子。”她声音轻柔,目光落在金凌身上时,脸颊微微泛红——原来金凌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假装看风景。
花怜见状心中了然,笑眯眯地拉住苏清沅的手:“苏姑娘不必多礼,快跟我们一起去吧!后山的笑腰草可有意思了,闻一口能笑半个时辰呢!”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山上走。林溪和景仪依旧吵吵闹闹,林溪嫌景仪走得慢,景仪嫌林溪话太多,却又时不时偷偷给她递水喝;欧阳子真和田灵儿则凑在一起研究花怜给的“防虫符”,田灵儿不小心把符贴反了,结果引来一群蝴蝶绕着她飞;苏清沅性子安静,多半时候只是微笑着听大家说话,偶尔被花怜逗笑,眼角会弯成好看的月牙。
金凌则全程板着脸,跟在队伍后面,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苏清沅。有一次苏清沅被石子绊了一下,金凌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在触碰到她衣袖时猛地缩回手,装作整理腰带的样子,耳根却红透了。
这一切都被花怜看在眼里,她悄悄碰了碰思追的胳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思追兄你瞧,金凌公子这‘傲娇孔雀’,遇上苏姑娘这‘温柔玉兰’,倒像是霜打的茄子了。”
思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金凌别扭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金凌性子虽傲,心底却是良善的。苏姑娘温柔耐心,倒是与他互补。”
“还是思追兄看得透。”花怜仰头看他,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思追脸上,映得他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她心头一跳,连忙移开目光,假装整理头上的发簪,“快走吧,再不走笑腰草都要被别人摘光了!”
越往山深处走,灵气越浓郁。花怜忽然停下脚步,取出一枚绘着小耳朵的符咒贴在额角:“不对劲,前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景仪立刻紧张起来,“是山精还是妖怪?”
“别慌,”花怜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像是……一群会笑的草精?”
众人面面相觑,跟着花怜拨开灌木丛,只见前方一片空地上,生长着大片叶片圆润的小草,每片叶子上都滚动着晶莹的露珠,正发出“咯咯”的轻笑声。
“这就是笑腰草?”田灵儿好奇地凑近,“它怎么会笑啊?”
“因为它们在晒太阳呀!”花怜说着,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立刻“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果然……哈哈哈……好痒……哈哈哈……”
思追连忙扶住她,无奈道:“小心些,别闻太多。”
林溪见状也摘了片叶子闻了闻,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景仪你看你自己……哈哈哈……像个傻鸭子!”
景仪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也摘了片叶子闻,结果笑得更厉害:“哈哈哈……林溪你才像……哈哈哈……花蝴蝶!”
欧阳子真和田灵儿也跟着笑作一团,只有金凌和苏清沅站在一旁没动。苏清沅看着众人笑得东倒西歪的样子,忍不住抿嘴轻笑,目光温柔。金凌看着她的笑容,心跳忽然漏了一拍,鬼使神差地摘下一片叶子递过去:“你……要不要试试?”
苏清沅愣了一下,看着金凌递过来的叶子,又看了看他泛红的耳根,轻轻摇了摇头:“我怕痒。”
金凌“哦”了一声,默默地把叶子收回来,心里却有些失落。花怜笑够了,擦着眼泪站起来,忽然指着不远处的石头惊呼:“哎呀!思追兄你看,那是什么?”
思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石头缝里长着一株颜色奇异的花,花瓣半透明,泛着淡淡的荧光。他刚想走近查看,花怜却突然拉住他,往他手里塞了枚符咒:“小心!那是‘迷魂花’,能让人产生幻觉!”
话音未落,那迷魂花忽然绽放,散发出一阵奇异的香气。欧阳子真和田灵儿离得近,顿时眼神呆滞,开始对着空气说话;林溪和景仪则互相指着对方大笑,停不下来;金凌皱着眉运功抵抗,却还是觉得一阵头晕。
“思追兄,快用‘清心符’!”花怜说着,又掏出好几枚符咒分给大家。思追立刻明白,将清心符贴在众人眉心,果然那股眩晕感渐渐散去。
“这迷魂花怎么会在这里?”林溪心有余悸地说,“幸好花姑娘你认得。”
“我也是在爹爹的笔记里见过。”花怜说着,取出一个玉瓶,小心翼翼地将迷魂花连根拔起收进去,“这花虽然危险,却是炼制‘清醒丹’的主材,带回去给启仁先生吧。”
思追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眼中满是赞许:“花姑娘对草药和符咒的了解,真是越来越深了。”
花怜被他夸得脸颊微红,刚想谦虚几句,忽然听见田灵儿指着远处惊呼:“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棵巨大的古树下,散落着许多晶莹剔透的珠子,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光芒。欧阳子真兴奋地跑过去:“是宝贝!”
“别碰!”花怜和思追同时喊道,但已经晚了。欧阳子真的手刚碰到珠子,那些珠子忽然发出一阵强光,组成了一个复杂的阵法,将他困在中间。
“子真哥哥!”田灵儿吓得尖叫。
林溪拔出短刃就要砍阵法:“什么鬼东西!”
“等等!”花怜连忙阻止,“这是‘七彩迷阵’,用蛮力破不了的。让我看看……”她取出罗盘,又拿出几枚不同颜色的符咒,“思追兄,帮我护法,景仪兄、金凌公子,你们分别站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按我说的注入灵力!”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花怜一边念咒,一边将符咒按顺序贴在阵法上。思追站在她身后,源源不断地为她输送灵力,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她。
随着最后一枚符咒贴上,阵法发出一阵强光,然后渐渐消失。欧阳子真晃了晃脑袋,茫然道:“我刚才怎么了?”
“你差点被阵法吃掉了!”林溪没好气地说,却悄悄松了口气。
花怜擦了擦汗,看着地上的珠子:“这些珠子是阵法的枢纽,收起来吧,回去研究研究。”
金凌忽然开口:“你刚才破阵的手法,有点像……夷陵老祖的阵法。”
花怜一愣,随即笑道:“金凌公子好眼力!,这手法是他老人家教的皮毛而已。”
远处的魏无羡闻言,笑着对蓝忘机说:“蓝愖你看,我就说蕴初这丫头有天赋吧?”
蓝忘机看着花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嗯。”
收拾好珠子,众人准备下山。花怜走在最后,忽然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思追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将她揽入怀中。
“小心。”思追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花怜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脸颊瞬间红透,连忙推开他:“谢……谢谢思追兄。”
思追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眼中笑意加深,却只是轻声道:“山路难行,我扶着你吧。”
两人并肩走在最后,中间只隔着一拳的距离,却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前面的林溪和景仪还在斗嘴,欧阳子真和田灵儿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的惊险,金凌和苏清沅则默默地走着,偶尔目光交汇,又迅速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