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九月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黏稠地涂抹在明德高中的林荫道上，宋祉瑶踮起脚尖，试图把手里"欢迎新生"的横幅再往上挂一点，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那是田栩宁吧？"

"天哪，真的是他！听说他初中就在全国数学联赛拿过金牌..."

"他腿好长啊——"

宋祉瑶的手指一颤，横幅"哗啦"滑落半截，这个在记忆里已经模糊的名字突然砸进耳朵，像一颗薄荷糖滚进碳酸饮料，滋啦一声冒出无数气泡，她猛地转身，马尾辫在空中划出半个圆弧

人群自动分开的道路中央，穿着黑色校服的少年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地转着篮球，阳光从他身后斜切过来，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他微微偏头，眉骨投下的阴影里，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锁定了她

田栩宁"小矮子，怎么还没长高？"

这声音！宋祉瑶瞬间涨红了脸，七年不见，这人一开口还是那种懒洋洋的、带着点欠揍的调侃语调，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172cm的身高，又看看对方明显超过180cm的优越海拔，气得把横幅往旁边同学手里一塞

宋祉瑶"田！栩！宁！"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

宋祉瑶"你见面第一句话就这个？"

篮球"啪"地落在地上，田栩宁伸手准确无误地弹了下她的额头，这个动作太过熟稔，仿佛他们昨天才见过面，而不是隔着整整七年的时光

宋祉瑶"哎哟！"

宋祉瑶捂住额头，杏眼瞪得圆圆的

宋祉瑶"你——"

田栩宁"手感还是这么好"

田栩宁歪头打量她气得鼓起的脸颊，忽然笑了，阳光突然变得刺眼，他笑起来时右脸颊有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和记忆里那个总爱捉弄她的小男孩重叠在一起

围观的同学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宋祉瑶这才意识到他们成了焦点，耳朵尖顿时烧了起来，她转身要走，却被田栩宁一把拉住手腕

田栩宁"跑什么？"

他弯腰捡起篮球，随手抛给身后跟来的宋亚轩

田栩宁"你哥让我照顾你"

宋祉瑶"谁要他照顾！"

宋亚轩"谁要他照顾！"

宋祉瑶和走过来的宋亚轩异口同声

宋亚轩一把勾住田栩宁的脖子，对妹妹挤眼睛

宋亚轩"这小子转学回来第一天就找你，居心叵测啊"

田栩宁"滚"

田栩宁用手肘顶他，目光却落在宋祉瑶身上

田栩宁"就是来看看某人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一生气就变成包子脸"

宋祉瑶深吸一口气，突然抢过旁边严浩翔手里的自己的新矿泉水朝他扔去，田栩宁轻松接住，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时，她莫名想起小时候他帮她打架后也是这样喝水，汗珠顺着脖子流进衣领

"宋祉瑶！"

班主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横幅挂好了吗？"

她如梦初醒，转身就跑，却听见田栩宁在身后喊

田栩宁"放学等着！"

这句话像颗石子投入湖心，在她胸腔里激起一圈圈涟漪，跑过拐角时，她差点撞上抱着教材的沈星漓

沈星漓"怎么了？脸这么红？"

沈星漓扶住她，目光越过她肩膀

沈星漓"哦——那个转学生？"

宋祉瑶"谁管他！"

宋祉瑶拽着好友往教室走

宋祉瑶"自大狂！讨厌鬼！"

沈星漓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塞给她

沈星漓"你念叨了七年的'讨厌鬼'？"

宋祉瑶把糖咬得咔咔响，没注意到自己嘴角微微上扬

教室里，严浩翔已经回了教室，正在黑板上写今日课表，粉笔字工整得像印刷体，宋祉瑶刚坐下，前排的宋听魚就转过来，涂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敲了敲她的课桌

宋听魚"听说你和田栩宁认识？他初中可是传奇人物"

宋听魚眨眨眼

宋听魚"我表姐和他同班过，说他收到情书都是用数学公式回绝的"

沈星漓"他回什么？"

沈星漓突然插话

宋听魚"质数只能被1和它本身整除"

——

——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