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怪的阴影与暖意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驶入苏格兰高地时，窗外的雨夹雪变成了鹅毛大雪。爱丽丝蜷缩在包厢角落，指尖反复摩挲着银蛇吊坠——那是斯内普给她的护身符，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暖意，抵御着车厢里逐渐弥漫的寒意。

她刚把《黑暗生物防御理论》的书页抚平，包厢门就被猛地拉开。一个穿着沾满雪水的风衣的摄魂怪站在门口，腐烂的斗篷下露出黑洞洞的喉咙，车厢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仿佛连烛火都在发抖。

“摄魂怪登车检查，”列车员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魔法部命令，排查所有可疑人员。”

爱丽丝下意识地握紧吊坠，看着摄魂怪那双空洞的眼睛扫过包厢。她能感觉到它在吸食周围的快乐——上周赫敏寄来的生日卡片上的字迹开始模糊，罗恩塞给她的太妃糖在口袋里变得又硬又冷，连德拉科送的那瓶柠檬雪宝，似乎也失去了甜味。

“别害怕。”一个冷静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珀西·韦斯莱正用魔杖尖端抵住自己的太阳穴，“集中精神想最快乐的事。”他的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即使在摄魂怪面前，也保持着级长的体面。

爱丽丝照做了。她想起斯内普在厨房给她热牛奶时，不小心把糖罐碰倒在地上的样子——黑袍上沾着白色的糖粒，他却嘴硬地说“只是实验需要”。这个画面像团小小的火焰，在摄魂怪带来的寒冷里，顽强地燃烧着。

摄魂怪的目光停在爱丽丝身上，腐烂的手爪朝她伸来。就在这时，银蛇吊坠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银光，形成一个半透明的防护罩。摄魂怪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这是什么？”珀西惊讶地看着她的吊坠，“普通的防护咒不会有这么强的反应。”

爱丽丝摇摇头。她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护身符——斯内普在她出发前，用蛇语在吊坠内侧刻了守护咒，当时他的指尖划过银蛇鳞片时，她看到他袖口露出的皮肤上，有一道新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伤的。

摄魂怪离开后，包厢里的温度慢慢回升。珀西重新整理好被风吹乱的文件，忽然说：“魔法部对摄魂怪的管控太松懈了。”他翻开笔记本，笔尖在“摄魂怪滥用职权报告”标题下划过，“它们不该被允许随意进入学校范围，这些生物本身就带有黑暗魔法的烙印。”

“但它们是为了抓布莱克。”爱丽丝看着窗外掠过的禁林边缘，那里的树木在风雪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像摄魂怪的剪影。

“抓罪犯不能以牺牲无辜者为代价。”珀西的语气异常严肃，“上周有个一年级学生被摄魂怪逼到退学，魔法部却只发了份‘深表遗憾’的声明。这根本就是渎职——”

他的话被走廊里的喧哗声打断。哈利脸色苍白地冲过包厢门口，罗恩和赫敏紧随其后，三个人的斗篷上都沾着雪。爱丽丝注意到哈利的手在发抖，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他没事吧？”她问珀西，看着哈利消失在走廊尽头。

“大概是被摄魂怪影响了。”珀西皱眉，“我早就说过，让这些生物靠近学生是极其不负责任的决定。邓布利多教授应该向魔法部施压——”

爱丽丝没再听他说话。她从行李里翻出一个小银瓶，里面装着斯内普特制的提神剂，能有效缓解摄魂怪带来的精神冲击。她记得去年哈利被伏地魔的幻觉困扰时，斯内普曾匿名给过他类似的药剂，只是当时的哈利并不知道。

“我去看看。”她起身时，珀西突然拉住她的手腕。

“别多管闲事，”他的语气带着少见的担忧，“格兰芬多的事——”

“这不是学院的事。”爱丽丝打断他，举起手里的银瓶，“这是魔药课代表的职责。”

她在列车尾部的隔间找到哈利。他蜷缩在角落里，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赫敏正笨拙地拍着他的背，罗恩则急得团团转。看到爱丽丝时，罗恩下意识地挡在哈利面前：“你来干什么？”

“送药。”爱丽丝把银瓶放在桌上，“能缓解摄魂怪带来的抑郁感，比巧克力有效。”

赫敏惊讶地看着她：“这是……斯内普教授的配方？”她认出了瓶身上那个小小的蛇形标记。

“他说‘别让波特死在我的课堂上’。”爱丽丝半真半假地说，注意到哈利的手指动了动。

哈利抬起头，眼底还残留着恐惧：“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是唯一能在魁地奇球场上赢过马尔福的人。”爱丽丝笑了笑，转身要走，却被赫敏拉住。

“等等！”女孩从包里掏出一本《守护神咒基础》，“你知道怎么召唤守护神吗？书上说需要极强的正面情绪，但我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需要一个真正重要的回忆。”爱丽丝翻开书，指着其中一页，“不是模糊的快乐，是能让你感觉到‘必须守护什么’的记忆。”她想起斯内普练习守护神咒时的样子，银色的蛇形守护神在月光下盘旋，像在守护某个看不见的珍宝。

回到包厢时，珀西正对着笔记本叹气。“魔法部的最新公告，”他指着刚收到的猫头鹰信件，“他们决定让摄魂怪常驻霍格莫德周边。这简直是荒谬——”

“或许没那么糟。”爱丽丝看着窗外渐渐清晰的霍格沃茨城堡，尖顶在风雪中闪着微光，“至少我们知道，它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珀西合上笔记本，忽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母亲让我给你的，说是‘抵御寒冷的小玩意’。”盒子里装着一副羊毛手套，上面绣着格兰芬多的狮子图案，针脚歪歪扭扭，显然是韦斯莱夫人的手笔。

“替我谢谢她。”爱丽丝把盒子塞进包里，指尖触到冰凉的银蛇吊坠，却不再觉得冷了。

列车缓缓驶入站台，摄魂怪的黑影在城堡上空盘旋。爱丽丝看着哈利、罗恩和赫敏并肩走进风雪里，他们的身影在白色的背景中格外清晰。她又看向不远处的德拉科，他正不耐烦地听着父亲训话，却在看到她时，悄悄竖起了衣领——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走吧，级长。”爱丽丝拍了拍珀西的肩膀，第一次没叫他“韦斯莱”，“再不走，你的宝贝条例就要被风雪冻住了。”

珀西愣了一下，嘴角竟难得地向上弯了弯。他推了推眼镜，大步走进风雪里，黑色的级长徽章在斗篷上闪闪发亮，像一枚小小的、固执的火种，在摄魂怪投下的阴影里，顽强地燃烧着。爱丽丝跟在他身后，握紧了口袋里的羊毛手套，忽然觉得这个冬天，或许不会像想象中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