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咎”三个字,裹挟着九幽寒气,冻结了血液,碾碎了思维。那张英俊如神祇、冰冷如机器的脸孔,那三支在银色囚笼里静静燃烧、冻结、吞噬的药剂——猩红!冰蓝!漆黑!——如同三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我摇摇欲坠的认知里!
沈砚!顾清源!谢无咎!
他们的意志!他们的烙印!竟然被……萃取!囚禁!具象化!
“回家?” 我的声音干涩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极致的荒谬感。家?那个被格式化、被灌下毒药、被冰冷意志撕扯的地狱?!
“是的。回到您‘诞生’的地方。” 谢无咎的声音低沉悦耳,如同大提琴在空寂的教堂里奏响安魂曲,每一个音节都精准地切割着神经。“完成您最终的……格式化。成为最完美的‘容器’。” 他修长完美的手指,如同抚弄稀世珍宝般,轻轻拂过那三支注射器冰冷的玻璃壁。猩红的液体在他指尖下如同熔岩般沸腾,冰蓝的则渗出刺骨的寒气,漆黑的漩涡无声旋转,仿佛要将灵魂都吸摄进去。
容器?
最终的格式化?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咽喉!不!绝不回去!绝不成为那个被抹杀的“王妃”!
“嗡——!”
右手掌心的冰蓝烙印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一股沉重如山、带着万载玄冰般森寒的守护意志,如同被彻底激怒的远古巨神,轰然爆发!顾清源!他在咆哮!在抗拒这最终的抹杀!
冰冷的寒气以我为中心猛地炸开!空气中弥漫的水汽瞬间凝结!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霜!细碎的冰晶凭空凝结,如同无数细小的钻石,在炽烈的阳光下闪烁着刺骨的寒芒!
“咦?” 谢无咎完美无瑕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精密仪器读数波动般的……讶异。他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微微眯起,审视着这突如其来的冰寒异象,那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试图解析其中的逻辑。“意志残留……竟能干涉现实?有趣的……变量。”
几乎在冰寒爆发的同时!
“轰——!”
左手掌心的猩红烙印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一股狂暴到极致、撕碎一切的毁灭意志,带着沈砚那焚尽八荒的愤怒,如同决堤的熔岩洪流,疯狂涌出!
没有目标!
没有方向!
只有纯粹的、毁灭性的力量宣泄!
“噼啪!轰隆!”
我身旁,仿古街道一侧,一扇紧闭的、厚重木质的仿古店铺门板,如同被无形的攻城锤狠狠击中!瞬间炸裂!无数尖锐的木刺混合着崩碎的木块,如同霰弹般朝着谢无咎的方向激射而去!
“砰!砰!砰!……”
木屑纷飞!烟尘弥漫!
谢无咎的身影在爆裂的木刺风暴中,如同鬼魅般微微晃动。他并没有硬抗,也没有后退,仅仅是几个幅度极小、却精准到毫厘的侧身、偏头,那些足以致命的尖锐木刺便擦着他的西装衣角、贴着鬓发呼啸而过!他的动作流畅、高效,带着一种非人的、如同预设程序般的完美规避!没有一丝狼狈,只有冰冷的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