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将FS - 06递向林霜的瞬间,傅云砚挂断电话的怒喝穿透夜色:“林霜,你敢——” 他奔来的脚步急促,却在看见两人交叠的手时刹住。林霜没接设备,转而抓住沈拂染血的手腕,将她拽向树林深处暗壑——那里隐着座废弃观测站,是林霜这些年躲避姜岳的藏身处。
傅云砚紧跟其后,姜岳被铐在树下,嘶声咒骂里,警队已合围树林。观测站内积灰厚重,林霜摸出旧电脑,插入FS - 06,屏幕蓝光映出“星尘” 运输链:姜家勾结海外军火商的加密邮件、傅氏仓库违规存储记录,连带沈父实验室被胁迫倒卖废料的证据,像条腐臭锁链,在数据海里蜿蜒。
“这是姜家一半罪证,”林霜语速极快,“姜岳为垄断‘星尘’,杀了我三个眼线,傅云砚颈后印记是姜家早年给傅氏设的局,想拖你们入局当替死鬼。”她瞥向沈拂,“你要查姜家,这些够撕开道口子,但想连根拔……”
话未说完,观测站铁门被踹开。傅云砚挡在沈拂身前,后背抵着生锈铁架,林霜却突然笑了:“傅先生,三年前你替姜家销毁37号废墟证据时,该想到有今天。” 沈拂瞳孔骤缩,傅云砚转身的动作僵在半空,月色漏进破损窗缝,照亮他绷紧的下颌。
姜岳的手下摸进观测站,为首者举着枪,却在看见屏幕数据时变了脸色——林霜早设好自毁程序,再往前一步,“星尘” 存储点坐标就会同步给警队。
对峙间,沈拂盯着傅云砚:“你说37号废墟没林霜遗体,可你去做什么?” 傅云砚垂眸,喉结滚动:“姜家逼傅氏当‘星尘’ 分销渠道,我去毁证据,想独善其身…… 直到发现姜岳要炸港口。”
林霜突然操作电脑,将份加密文档发至沈拂手机:“这是姜家海外账户,和你父亲当年没来得及销毁的清白证明。” 她拽过沈拂往暗门走,傅云砚想拦,却被姜家手下开枪逼退。暗门后是条密道,直通树林外旧工厂,林霜在出口解下颈间银链,塞给沈拂:“链坠是姜家犯罪现场录像,你拿去和警方交涉,记住,傅云砚…… 别全信。”
密道出口传来警笛轰鸣时,沈拂回头,看见傅云砚被姜家手下制住,却在她消失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FS - 06 里,有我补的姜家罪证。” 她攥紧银链,明白这场豪门暗斗里,人人都揣着半副牌,而她要做的,是把这些碎片拼成利刃,插进姜家咽喉——哪怕背后阴影里,傅云砚的真相,还藏着更深的雾。
沈拂在警局做完笔录时,天已泛白。走廊尽头的审讯室亮着灯,林霜坐在里面,白大褂上的泥土被擦去大半,胸前的叶子胸针在日光灯下泛着温润的光。见沈拂走来,她隔着玻璃朝她点头,眼神清明得像从未被这场风波浸染。
“林小姐的证词很关键,”身旁的警长收起笔录本,“姜岳的人已经供出部分交易细节,但姜家核心的资金链和海外渠道,还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沈拂想起那枚银链吊坠,昨夜已交给技术科解密,此刻应该有了结果。她敲了敲审讯室的门,得到允许后走进去,将一杯温水放在林霜面前:“他们没为难你?”
“警方很清楚我是污点证人。”林霜拿起水杯,指尖触到杯壁时微顿,“倒是你,信傅云砚的话?”
沈拂没直接回答,而是拿出手机,调出技术科刚发来的解密视频——画面里是三年前的废弃工厂,姜岳的父亲正与军火商签订“星尘”交易合同,背景里一闪而过的牛津鞋脚印,与B-12小楼里的痕迹完全吻合。
“这是你留的后手?”沈拂问。
林霜点头:“当年藏样本时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姜家最忌惮的不是傅氏,是这段视频落到国际刑警手里——他们的海外渠道,牵扯着好几个国家的灰色产业链。”她话锋一转,“但这段视频缺了后半段,傅云砚手里应该有。”
沈拂想起傅云砚在观测站说的“FS-06里有补的罪证”,心里一动。这时手机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定位,附言:“姜家老宅保险柜,第三层。”
她抬头看向林霜,对方眼中没有惊讶,只淡淡道:“是傅云砚发来的吧。他比我们想的更清楚,留着姜家,傅氏迟早被拖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