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浪余波仍在通风管道里翻滚，沈拂指尖攥着那枚金属片，冰凉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傅云砚扶着她的胳膊往前爬，管道壁上的锈屑簌簌往下掉，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却让人心头的不安更甚——林舟若真随爆炸葬身，这些警察又在追谁？
“先离开这里。”傅云砚的声音带着喘息，他后背的伤口被刚才的动作牵扯，血渍又渗开一片，“通风口通向郊区的废弃仓库，到那里再做打算。”
沈拂没动，她将金属片举到微弱的光线下，刻痕里还沾着沈敬言的血迹，那串代码由字母和数字交错组成，末尾的“Ω-73”字样，和她曾在父亲旧研究笔记里见过的标记一模一样。“这不是普通代码，”她声音发颤，“我爸当年的研究里，Ω系列是共生体基因的稳定序列……他故意留给我的。”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通风管道的格栅被人从外面撬开，几道手电筒的光束扫了进来，伴随着粗犷的喊声：“找到他们了！别让傅云砚跑了！”
傅云砚脸色骤变，立刻捂住沈拂的嘴，将她往管道深处拖。两人蜷缩在狭窄的拐角处，听着脚步声在身后步步紧逼，沈拂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冷汗，以及他刻意放轻的呼吸。
“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沈拂压低声音，指尖还在摩挲那枚金属片，“林舟说你是‘最完美的容器’，这些人会不会是他的同伙？”
傅云砚没否认，他从腰间摸出仅剩的半把匕首，眼神冷得像冰：“之前跟踪我的人，和刚才说话的是同一伙。他们要的不是我，是我体内的共生体基因。”他突然看向沈拂手里的金属片，“你爸留下的代码，或许能破解共生体的失控开关——这是他们最怕的东西。”
管道外的脚步声停在了拐角处，一道光束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沈拂的手背。傅云砚猛地将她按在身后，匕首抵在管道壁上，随时准备冲出去。可下一秒，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两人愣住时，管道的格栅被人轻轻推开，一张熟悉的脸探了进来——是之前在实验室外见过的、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他手腕上还沾着血迹，朝他们比了个“嘘”的手势：“我是沈教授的旧部，他让我在这等你们。代码带了吗？再不走，林舟的人就该到了。”
沈拂攥紧金属片，看着男人眼底的焦急，又看向傅云砚。傅云砚缓缓放下匕首，却没放松警惕：“我凭什么信你？”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旧徽章，上面刻着和金属片相同的“Ω”标记：“沈教授三年前就料到今天，他让我保管这个，说只有带代码的人来了，才能拿出来。”他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废弃仓库的后门有车，再晚就来不及了。”
通风管道外的警笛声突然变近，夹杂着刺耳的刹车声。男人脸色一变，一把抓住沈拂的胳膊：“快走！他们已经封了附近的路口！”
傅云砚没再犹豫，跟着男人爬出通风管道。夜色里，废弃仓库的轮廓在远处隐约可见，可身后的灯光已经亮起，十几辆黑色轿车正朝着这边驶来，车灯像野兽的眼睛，在黑暗里泛着冷光。
沈拂攥着金属片，感觉父亲的温度还残留在上面。她回头望了眼实验室的方向，火光早已熄灭，只剩浓烟在夜空里弥漫。而那串刻在金属片上的代码，此刻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也成了身后追兵眼中最致命的诱饵。
夜风裹着仓库的铁锈味扑在脸上，黑色轿车的引擎声在身后越追越近。穿风衣的男人攥着沈拂的手腕往前冲，仓库大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灰尘在月光下纷飞，角落里堆着发霉的木箱，只有墙上一盏应急灯亮着微弱的光。
“暗门在最里面的货架后面。”男人语速极快，一边拽着两人往深处跑，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生锈的钥匙，“沈教授当年在这里改了密室，只有用代码和这把钥匙才能打开。”
傅云砚落在最后，时不时回头观察追兵的动向。他后背的伤口渗血更凶，每跑一步都牵扯着疼，却还是死死盯着门口——黑色轿车已经停在仓库外，几道黑影正举着手电筒往里冲，光束在墙壁上扫来扫去，像在搜捕猎物。
“快！”男人将钥匙插进货架旁的暗锁，又回头看向沈拂，“代码念出来，按顺序输在锁芯旁边的凹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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