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沈拂指尖摩挲着日志封面的磨损纹路,刚才密室里的惊险还在心头未散。傅云砚坐在身旁,后背的伤口已被陈默带来的急救包简单处理过,绷带渗出的淡红色痕迹,让她忍不住多瞥了两眼。
“伤口还疼?”沈拂轻声问,伸手想去碰绷带边缘,又怕碰到伤口收回了手。
傅云砚侧过头,眼底的冷意已褪去大半,只剩几分疲惫:“没事,陈默的急救手法还算利落。倒是你,刚才用金属片划黑衣人的时候,没被划伤吧?”
他说着抓起她的手腕,指腹轻轻蹭过她虎口处的浅痕——那是刚才捡起金属片时不小心蹭到的。沈拂下意识想缩手,却被他攥得更紧,只好低声道:“小伤,早就不疼了。”
车厢里沉默片刻,傅云砚突然开口:“瑞士银行的账户,我明天就让人去查。不过瑞士银行对客户信息保密极严,就算有账户编号,也得有合法理由才能调取流水。”
“我父亲既然把账户写在日志里,肯定是想让我查清当年的事。”沈拂抬头看他,目光坚定,“说不定这里面不仅有傅家的资金流向,还有我父亲‘意外’去世的线索。”
傅云砚喉结动了动,想起林舟没说完的话,眉头微蹙:“林舟刚才说日志里还有别的内容,你再翻翻,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沈拂立刻翻开日志,从第一页逐行往下看。前面大多是父亲记录的实验数据,夹杂着几句对实验瓶颈的感慨,直到最后几页才出现傅家相关的内容。她翻到写着账户的那一页,突然发现页脚有一行极浅的铅笔字,像是后来补上去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城西旧化工厂,1998.10.03”。
“1998年?”傅云砚凑过来,看清日期后脸色微变,“我爷爷就是在那年收购了城西的化工厂,后来因为环保问题关停了,这件事在傅家的旧档案里提过一嘴。”
沈拂心里一沉:“我父亲当年的研究方向是生物制剂,怎么会和化工厂扯上关系?难道他的‘研究’,其实和傅家的化工厂有关?”
“明天除了查账户,我再让人调化工厂的旧档案。”傅云砚握住她的手,语气笃定,“不管当年的事有多复杂,我们一起查清楚。”
次日清晨,傅云砚的办公室里,特助陈默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傅总,瑞士银行那边回复了,说这个账户在2000年之后就没再有过交易记录,开户人登记的是沈敬言教授,但想调取开户至今的流水,需要沈小姐提供亲属证明和公证文件。另外,城西化工厂的档案我也找到了,里面有一份1998年的合作协议,合作方正是沈教授所在的研究所。”
沈拂接过协议,指尖划过“沈敬言”三个字,心脏猛地一缩。协议里写着,研究所为化工厂提供“废水处理技术支持”,但后面附着的技术参数却模糊不清,只标注了“保密条款”。
“废水处理技术,怎么会需要保密?”沈拂疑惑道,“我父亲毕生研究的都是基因编辑,和废水处理八竿子打不着。”
傅云砚盯着协议里的日期,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爷爷当年关停化工厂后,给了研究所一大笔‘补偿款’,现在看来,这笔钱恐怕不是补偿,而是封口费。”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警察带着一份笔录走了进来:“傅总,沈小姐,林舟在看守所里招了,他说沈敬言教授当年发现化工厂在偷偷生产违禁药剂,想举报,结果被傅老爷子压了下来。后来沈教授意外去世,他怀疑是傅家下的手,所以才想拿日志勒索傅家。”
“违禁药剂?”沈拂猛地站起来,手里的协议掉在地上,“我父亲的死不是意外?”
警察捡起协议,补充道:“林舟还说,当年化工厂的厂长现在还在本市,叫赵坤,或许他知道更多内情。我们已经联系了赵坤,但他说自己早就和傅家没来往了,拒绝配合调查。”
傅云砚脸色冷得像冰,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查赵坤的下落,半小时内我要知道他在哪。”
挂了电话,他看向沈拂,语气带着歉意:“如果林舟说的是真的,当年我爷爷可能真的和你父亲的死有关。但你放心,我绝不会护着傅家的人,一定会还你父亲一个公道。”
沈拂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红。这些天的奔波和猜疑,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方向,可这个方向却指向她最不愿相信的可能。她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协议:“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要查清楚。赵坤那边,我和你一起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