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造型可真奇特。”
男孩久看哈利的脸之后，彻底冷静下来，还耐人寻味评价道：“你路上是遇到我的哥哥们了吗？还吃了他们奇奇怪怪的饼干？如果是，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他无比悲悯地说着。
哈利看到车窗倒影的绿人脸，气得不轻。他几乎毫不犹地跳了下来，不等男孩的疑问就推开隔间的门往外冲，风风火火的，男孩塞了一把怪味豆进嘴里，肯定道：“直觉告诉我，他会分到格兰芬多。”
一路捂着脸的哈利不断往前跑。
他从来没觉得这么丢人过，可今天他接连丢脸了两次。
“梅林的胡子！”一道异常刻薄的声音钻入的哈利的耳朵，“高尔你看到他的脸了吗？绿得跟巨怪一样，我要是长成他的模样，我应该羞愧到不敢出门，甚至是埋怨我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男孩的话无疑是把哈利的自尊心狠狠踩在地上。
尽管他从小到大在弗农一家听过无数遍类似的话，他依然很难以忍受有人这么刻薄的对他，尤其是他们素昧相识，“是吗！我不认为一个吊死鬼能从绳子上下来，你应该重新回到房梁上，而不是在这里大摇大摆的乱晃。”
哈利将所有的怒气撒在男孩身上。
骂完他，哈利就飞奔似得离开现场，似乎这样就能把恶毒的咒骂声抛到九霄云外。
他一直跑，跑到忒弥斯的隔间前，毫不犹豫推开了门，莽莽撞撞地闯了进去，吓得纳威缩头大喊救命，瑟缩在桌底下再也起不来了。
“天呐！这是什么情况？是魔药有副作用吗？”
赫敏捂着裸露出的板牙的嘴，下意识惊呼起来。
忒弥斯饶有兴趣盯着那张绿得发青的脸，饶有兴趣道：“不，这是其中的一种。说不定是服用过量导致的异变。”
“难道一开始你认识的人没告诉过你服用的剂量吗？”
“我想一定告诉给我了，只不过那只该死的家伙跟我闹脾气，选择向我隐瞒。”
赫敏惊得嘴巴都能一口吞下鸡蛋：“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说完，她重新拿起羽毛笔在草稿纸继续计算习题，看样子真的不打算收拾灵蝶引起的烂摊子。
两人一唱一和，哈利听了一耳朵，事情也了解了大概。
心口腾起的火焰也被扑通的冷水熄灭。
“难道要我顶着这张绿脸一辈子？”
忒弥斯抬起头，撇嘴一笑：“我还以为你进门的第一句话会说出是我下毒的蠢话。”
“难道不是变相的下毒吗？你就没一点自知之明？”
哈利立刻摆出厌恶她到至极的脸：“我不明说，你不会真以为事不关己吧？”
“我有什么责任？”忒弥斯反问。
“难道是怪我没有尽到给你喂药的责任吗？”
“好了，女士和先生，争吵到此为止。”赫敏见争吵越来越激烈，立刻插话：“我觉得你们需要冷静。”
“是吗？”
哈利开始无差别攻击：“希望你遇到无耻的家伙依然能和现在一样置身事外。”
“当然，我一直都是这样。”
赫敏笃定昂起头，并没有听出哈利跳脚似的讥讽。
哈利一拳打到棉花上，他急躁地挠着乱发，希望来换取短暂的冷静。
“你挠头也没用，这并不能改变你脸绿的事实。”赫敏往他伤口撒盐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需要你好心的提醒。”
哈利回答的异常暴躁，情绪看起来很不稳定，纳威不确定从桌底下探出头来开口说话：“能能……具体和我说一下吗？或许我能帮助你们。”
“你？”
忒弥斯挑眉：“你能知道什么？”
纳威有点害怕，刚想要缩回头，脑海回想忒弥斯之前的话，“与其像个失败者一样痛哭流涕，还不如去解决问题的本身。”
这一刻，他再次鼓足勇气说道：“我经常……经常读草药学相关书籍。”
他说话依然吞吞吐吐，但比一直畏缩在角落的蠢样要好的实在太多。
“谢谢纳威，你给我们帮了个大忙。”赫敏毫不吝啬夸赞，不带丝毫质疑的告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他肋骨被撞断了，在我们回来的时候你正好撞见他拿着玻璃瓶。相信你一定是看见了，毕竟那家伙还吐槽里面是鼻涕虫。”
纳威：“好的……还有其他的吗？比如说，气味、口感。”
“气味大概是清甜，类似于浆果的味道。”
这句话是忒弥斯说的，纳威无比感激说了一声谢谢，虽然说的时候并不是那么的顺利。
现在只剩下口感了，在场的所有人只有哈利喝过。
哈利感受到万众瞩目的目光，烦躁得再次挠头：“口感？我一口喝下去，怎么会知道？”
忒弥斯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就像傻子做出傻事，大家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
“那你感觉好多了吗？”赫敏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哈利答道：“好多了，几乎是喝下去就感受不到疼痛了。”
“见效极快，绿色的液体，气味跟浆果一样……”
纳威渐渐陷入回忆。
他很少能想起以前的事，唯一能想起的事情大多数是关于他严厉的祖母。
祖母很少对他露出笑容，因为他总是做不好任何一件事情。他不被任何人看好，甚至一度被人认为哑炮。要不是他八岁那年，阿尔吉叔爷过来喝茶，差点失手把他给摔死的时候，他的魔力暴动被动触发了，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是哑炮。
幼年巫师的魔力暴动是被动触发的，纳威为此受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伤。
其中，摔断肋骨是在里面最不起眼的存在。
当祖母给纳威喂无缝愈剂，品尝到满口苦涩的他终于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巫师很重要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后悔了。
因为他在祖母的眼里看到了不容拒绝以及难掩失望的眼神。
是不是巫师对于普通巫师家庭而言并不重要。可对于曾经优秀的儿子成了圣芒戈神志不清的病人的奥古斯塔而言，很重要。她不光寄予纳威厚望，也是对他父母遭遇的痛惜与补偿。她要确保纳威在残酷的世界里站稳脚跟，成为一个强大、勇敢、无愧于家族和父母的人。
人不是生来背负责任的。
纳威看不懂祖母严厉背后的意义，但却看明白了失望。
那份失望压垮了他无数次想要鼓起的勇气，就像现在一样，纳威脱口而出的单词，突然卡在喉咙里，憋得他满脸通红，让一直关注他的赫敏等人十分不解。
“他怎么了？刚刚他还是正常的。”
哈利询问道。
忒弥斯依旧刻薄，听得哈利一股火：“谁知道呢，或许他跟你一样喜欢撒谎来博取我们的关注。”
“天呐！别这么说。”
赫敏赶紧找补：“纳威，我相信你并不是这样的人。你可能有其他的难处，只是这时候不好说出来。”
“是啊。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没有这么不堪。”
“不堪的人往往便是说出这句话的人。”
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了，纳威断断续续说出话来：“是……是无缝愈剂，是阿比盖尔·兰切斯特通过生骨灵而改版的药剂。药效极快、无任何副作用，但是使用的草药昂贵，普通巫师家庭宁愿接受平价的生骨灵，哪怕使用的时候会带着强烈的疼痛。”
“无缝愈剂……”
忒弥斯右手旋转着羽毛笔，“我从来没听说过。”
“你以为你是百事通？”哈利立刻讥讽道。
忒弥斯并不否认：“当然，我希望我是。”
纳威小心看了一眼哈利，确认两个人没有继续吵的意思，接着说道：“这是我阿尔吉叔爷送给我的孤本，作为我的八岁引发魔力暴动的礼物，不知道很正常。”
孤本。
作为二十八纯血家族之一的隆巴顿家族，拥有常人没有的知识财富并不稀奇。
“能借我看吗？”忒弥斯淡淡道。
纳威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等忒弥斯重复第二遍的时候，纳威才接上了信号，“能。只不过我看完了，放在家里了。如果你不介意……久等的话。”
“不介意。”
忒弥斯回答完，赫敏也跟着说：“到时候也借给我一下。”
“好的，没问题。”
纳威一口答应。
哈利见话题迟迟不见回转，焦急道：“嘿！难道一本书能比得上一条人命？希望你们不要傻到连这一点都不能分清。”
“其实并不是那么严重。”
纳威看过来，解释道：“药剂服用过量导致脸变色，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正常。”
“具体时间是多久？”
“你喝完一整瓶，大概明天后就能恢复正常。”
“明天！”难道他活该要顶着一张绿脸去霍格沃茨吗？哈利不由失声大叫，没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听到这样的消息还要糟糕。
哈利绝望的情绪一直漫延到火车到站。
要不是赫敏提醒他，说不定他还穿着破旧到发白的格子衬衣去霍格沃茨。
“赫敏，你不该提醒他，不是所有人能明白你的好意。”
临走前哈利就听到忒弥斯这样说道。
“拜托，小姐。我还在这里！你说别人坏话的时候就不能避着人吗？”哈利很是无语地回怼道。
“随你怎么想，我只是善意提醒。”
哈利讥笑：“哈，好有趣的善意，恐怕只有你这么认为。”
两人相互刺了对方一句，不欢而散。
“好吧，我认为你们彻底结仇了。”赫敏一本正经说了句玩笑话，“或许，下次见面你们会打起来？”
“不，只是他单方面的臆想，我才不会和野人打起来。”
忒弥斯冷冷说完前半句话，转而又恶趣味留下一句令纳威捉摸不透的话：“不过。你们认为他会进什么学院？格兰芬多还是赫奇帕奇？我倒觉得他会进格兰芬多，一个满脑子充满英雄主义的学院。”
“英雄主义？”
赫敏反问：“这不好吗？就像当年的魔法世界，它需要许许多多这样的殉道者。”
纳威没有听懂她们说的含义，问了什么是殉道者，赫敏解答类似救世主的意思。然后，他迟钝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一件事：“难道你没有发现吗？刚刚那个男孩……的额头上，好像有一道伤疤。”
“嗯哼。”
忒弥斯不置可否，“你是不是想说他的伤疤像一道闪电？”
“是的。”纳威点点头。
尽管他记忆太差，也多少对家喻户晓的大名人——哈利·波特留有一点印象。
他可是拯救了全魔法世界！不会有人不知道他，除非他是麻瓜。
“真的吗？刚刚大名人就在我们身边？”赫敏蹙起眉头，表现得和其他小孩十分不一样，“可是他看起来很普通，看他这副模样，谁都能冲上前把他一拳撂倒。”
见两个人都表现不肯相信的样子，纳威低下了头，也开始不自信起来。
“也许我……看错了，我只是觉得有点像。”
正当纳威以为他不是哈利·波特的时候，忒弥斯说话了：“就算是，那又怎样呢？头衔之下，他照样是肉体凡胎，也会生老病死。这响亮的头衔，除了能给他带来烦人的声誉，难道还能赋予他刀枪不入、水火不容的能力吗？”
“话是难听点，道理却是这样的。”
赫敏：“无论多伟大的人，都会迎来生命的终结。”
纳威其实很想反驳她们的话，但他贫瘠的语言组织能力不能让他像她们两个人一样侃侃而谈。不过，他总会明白的，而这些话会为他以后的人生埋下伏笔。
火车到站，缓缓停靠在站台边上，响起一道呜咽的长鸣。
“走吧，下车。”赫敏说道。
三人陆陆续续从隔间出来，找到下火车的出口，等火车彻底靠站，车门自动打开，三人是第一批下来的人，一眼就看到如小山一样高大的巨人站在站台上。
“新生都来我这里。”那人粗狂的嗓音喊忒弥斯他们过去。
“我见过他，在对角巷。”
忒弥斯走过去的时候突然说道。
赫敏问：“是在和我相遇的那天吗？”
“是的。”
“那我们看到了同一个人，那天我看着他带着一个男孩逛对角巷。”
“你们是在说我吗？”那人拥有着粗矿的面容，虽然很不礼貌打断她们的话题，却露出与长相不符的温和笑容：“我确实带着新生去了对角巷，毕竟那是我的职责，孩子们。”
赫敏：“谢谢解答，先生。”
“叫我海格就好，鲁伯·海格，我是一名钥匙保管员兼猎场看守。”
人群越来越多，海格说完就吼着大嗓子招呼新生在他身边的集合。
忒弥斯：“说真的，我觉得他拥有巨人的血脉，毕竟正常人没那么高。”
“巨人……”说到这个单词，纳威面色发白：“巨人可是能吃人的存在。虽然……海格看起来很高大，但是为人很和善，不应该是你想的那样……”
“巨人吃人？”忒弥斯哼笑了一下，“看来你并不能明白人的多样性。”
吃瘪的纳威将求助的目光落在赫敏身上：“她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通俗易懂来讲，就是有不吃人的异类。”赫敏翻译了忒弥斯的话，随而进行反驳：“但是在我们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能恶意揣测他人的出身。”
“我没当着他面说已经够友善了。”
赫敏道：“背面也要做到。”
“啰嗦。”
忒弥斯觉得这时候的赫敏和卡卢姆一样讨人嫌，总喜欢自以为是的说教别人。
但赫敏依然在喋喋不休说着，时慢时急、时高时低。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赫敏乐此不疲的激情演讲盖过周围人的交谈声，而作为唯一她的听众的纳威正充当完美的倾听者。
真是够了。忒弥斯无语得翻了个白眼，她可没那么多精力去倾听什么大道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解几个竞赛题——不过，有其他有趣的事情除外。
而现在，它来了。
她注意到引领新生，走在最前沿的海格把穿在身上的鼹鼠皮大衣脱了下来，好像丢给了站在他身边的人。至于是谁，看着略微眼熟的背影，却被前面的人的身影挡住了。隔着乌泱泱的人堆里，她也懒得费尽心思再一探究竟。
清点完人数后，一行人顺着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下坡，走在前面的海格回头喊道：
“拐过这个弯，你们马上就要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了。”
果不其然，小路尽头展开一片黑色的湖泊，岸头停泊着一只只亮着灯的小船，放眼望去，灯火明媚，照得湖面波光粼粼。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从队伍中炸开。忒弥斯顺着他们的目光，仰视着湖对岸高高的山坡上耸立一座巍峨的城堡，因着今天下雨的缘故，城堡周身弥漫着银白的薄雾，仿佛它黏黏地融化在里面，只能看到彩色玻璃窗折射出的微光。
“每条船不超过四个人！”海格打断新生沉浸在城堡的震撼中，指着停泊的小船说道。
忒弥斯三人靠在后面，等他们上船的时候，大部分都已经上了船。
“滚开，这里没有你的位置。”当赫敏一只脚踩在船板上，另一只脚还没上去，就听到一道人声像走调的口风琴，刺挠得在人群中绽开。赫敏回头，就看到比同龄人高大健硕的黑发女孩将瘦得跟老鼠干的人推倒在地。
“你干什么！”
下一秒，赫敏就跳下船，不费吹灰之力一把扶起摔在地上还裹了一身泥浆的人。
近距离看，赫敏似乎认出来了，是在火车上遇到的赫里厄斯，好心的她甚至还帮他们一起找蟾蜍，怎么在其他地方受到如此的对待。赫敏立刻流露出同情，却被窘迫到快要缩在地里的赫里厄斯慌不择路地挣开手。
“抱歉，我去找找其他地方有没有我的座位。”
“好……好的。”赫敏被甩开的手仍悬在空中，有点不知所措。
“看来，她并不领会你的好意，热心肠小姐。”看着赫里厄斯迅速缩走，跑到别的地方寻找自己的座位的女生讥讽似的说道。
腾的一下，赫敏十分窘迫，脸烧了起来。
“瞧瞧，隆巴顿。”
忒弥斯坐在船上围观着这场戏剧，“我提醒过她，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她的好意。”
“为什么呢？”纳威盯着船下下不来台的赫敏，下意识问道。
“显而易见的问题，隆巴顿先生。”忒弥斯现在心情不错，若换做平时一定会变着花样说着纳威的愚不可及，“你看着她瘦骨嶙峋的样子，一定吃不饱、穿不暖，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出生这种家庭的人，心眼不仅小，还有着可笑至极的自尊心。”
“赫里厄斯她很好的！”纳威见曾经帮他找蟾蜍的女生被忒弥斯贬斥一无是处，他急忙解释着，“她还帮我找蟾蜍，她很好，比曾经扔我蟾蜍的坏人要好一百倍。”
忒弥斯不置可否笑了一下，“隆巴顿先生。那请你告诉我，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欺负我、扔我蟾蜍的是坏人，曾帮助过我的人是好人。”
“好简单的善恶观。”忒弥斯又问：“那我既没有帮助你，又没欺负你，我算什么？”
“好人。”纳威坚定回答，几乎毫不犹豫。
“我并没有施与你任何帮助，隆巴顿。”忒弥斯又笑了一下，这次的笑声散漫且讥讽。
“当然有。”
纳威掷地有声道：“是你告诉我，与其痛哭流涕不如勇敢面对……否则，我也不会鼓足勇气告诉你们那是无缝愈剂。”
“你真天真。”忒弥斯仰天呢喃着，“已经天真到可笑的地步了。”
“……有没有可能，是你把人，把自己想得太坏。”
她不耐烦道：“随你怎么想。”
纳威还想继续说什么，忒弥斯直接跳下了船，纳威只好住嘴，也跟着她下来。
“你跟过来干什么？”
纳威道：“我知道你要帮助赫敏，我过来……说不定能帮到什么。”
忒弥斯无语：“并不是，我只是嫌你烦。”
说完，立马撇开纳威，走到赫敏面前一把把她拉上船。
“谢谢。”重新坐回船上的赫敏立刻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感谢道，随后又补了一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找到座位。”
“还可怜她呢，你看人家领情了吗？”
赫敏听到这句话，无比坚定回应道：“这跟我要帮助她没有任何关系。”
“忒弥斯，如果做好事只图回报的话，做这个事情有意义吗？”
“当然有，你会获得丰厚的报酬，无上的荣誉。”
“你这是强盗逻辑。”赫敏立刻批判道，“难道你帮助别人一定要绑架别人给你同等的回报吗？”
忒弥斯：“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
“难道我帮助她，她就该心安理得享受我对她的好？得寸进尺？”
“当然不！我的意思是你帮助别人不应该只想着别人报答你。”
话题又转回原点。
两人各执一词，辩驳到白热化。
纳威被撇到一边，欲言又止。他一点都阻止不了她们。
突然不远船上传来的三人疯狂嘲笑。
“简直不可思议，学校来了个大圣人！”
为首的人是刚刚和赫敏发生龃龉的女孩，她和她的同伴一边放声大笑，一边贬低赫敏：“那圣人小姐，你就该将自己的所有财产捐献给慈善机构，让那些吃不起饭的穷鬼们能够饱餐一顿了。”
“嘿，这贡献太小了，米里森。”
米里森身旁的男孩洋溢着龌龊的笑容：“她干脆献身那些穷鬼们，比如说韦斯莱。”
“大名鼎鼎的纯血叛徒，孩子多的快养不起。我想是没人看上他们的，或许你能解决他们的生理需求。”
“别搞笑了。”另一个长脸青春痘的女孩揶揄撞了撞男孩的肩膀，男孩皱着眉立刻用手抚平她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褶皱。在场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而她一无所知，继续说道：“那些穷鬼说不定看不上她呢，毕竟长得跟黑湖里面丑陋的人鱼一样恶心。”
“是吗？你以为你们长得有多好看？”
面临无端的恶意，赫敏心直口快道：“你们应该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嘴脸，说不定还会被自己吓哭。”
“镜子是留给有需要的人。”
赫敏听后噗嗤一笑，不懂忒弥斯话里有话的米里森隐约猜到话里的讥讽，笑容僵在脸上。
“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好吧，我大概明白了，这是纯血的通病。”
忒弥斯一脸我懂的意思，“我认为《纯血统名录》应该改一个名字了。你们觉得叫《傻瓜名录》怎么样？”
“闭嘴！”男孩气得狗急跳墙谩骂道：“你这个怪胎。”
“怪胎？”
忒弥斯并没有认识到这个词是侮辱她的词汇。
“我是怪胎，你是什么？怪物？”
“我想是的。只有怪物才不敢照镜子，不仅对自己没有清晰的认知，还目中无人。”
“我猜，你们家族为了防止你们英年早逝，损失一次联姻的机会，说不定还变着法夸怪物长得好呢。”
忒弥斯的话像连珠炮弹一样，句句砸在心理防线极低的的男孩。
她很是敏锐捕捉到变化，尤其是说到联姻一词，他反应很是剧烈：“看来我说的一点没有错。你要娶谁？娶你身边人丑心也丑，说话靠贬低别人长相才能获得自信的女孩？还是仗着自己膀大腰粗，欺负弱小的人为乐的女孩？”
“是真的吗？迪恩。”长着满脸青春痘的女孩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她暂时忘记了争端，内心无比憧憬得挽着他的手臂，吓得迪恩露出触碰到恶心的鼻涕虫表情，着急忙慌甩开她。
“别碰我。”
被甩开的女孩露出一脸受伤的模样。
见此，米里森不屑笑了出来。
赫敏昂着下巴：“最没资格嫌弃别人的人却嫌弃别人脏。”
“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的事！”迪恩恼羞成怒，满脸青春痘的女孩正准备拉他安抚他的情绪，迪恩却应激得把她推下湖中，“别碰我！”
女孩发出刺耳的尖叫，应声坠入黑湖里。
周围的人听到落水声，纷纷看过来。女孩是猝不及防被推下去的，掉进水里的时候连续吃进了好几口水，但在场的六个当事人都没做声，行注目礼似的看着她费力的从水上站起来，爬上船。
“这位小姐，你的朋友怎么不去救你？”
忒弥斯还想说几句，赫敏一把拦住了。正当她以为赫敏圣母心泛滥，却见她掏出魔杖说道：“我认为最该落水的是你！”赫敏挥舞着魔杖，下一秒迪恩大叫着，在所有人的的目光中突然飞起来，狠狠砸进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迪恩落水的冲击力很大，附近的船身受到波及，剧烈震荡起来。
忒弥斯平静盯着犹如落水狗的迪恩说道。
“你曾经说过，魔法不应该随意用在人的身上。”
“事急从权。”说到一半，赫敏看着狼狈如狗的迪恩，停顿了一下，然后嫌弃补上：“更何况，他不是人。”
忒弥斯忍俊不禁。
很多时候，她的笑大多包含讽刺。而这次，她低低笑着，笑声淡淡的从共振的喉间扩散于空气中。
她笑得很好看。
那是纳威认识忒弥斯后，第一次惊觉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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