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基地里,恩恩坐在那张铺满柔软坐垫的旧沙发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个装满崭新画具的包裹。包裹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便利贴,写满了粉丝们稚嫩却滚烫的祝福。她低着头,指尖轻轻拂过光滑的油画棒外壳、崭新的水彩颜料管、散发着木头清香的素描本……一滴温热的泪珠毫无预兆地砸在包裹纸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她不是伤心,是心口被一种巨大的、从未有过的暖流涨得发酸发涩,几乎要溢出来。原来,在那些阴冷绝望的日子之外,真的有这么多未曾谋面的人,在用这样笨拙又真诚的方式,为她点亮一盏灯。
“哎哟喂,我们恩恩小画家这是感动哭啦?”宋亚轩第一个凑过来,蹲在沙发边,歪着脑袋看她,故意用夸张的语气逗她,“别哭别哭!眼泪掉进颜料里,调色盘会变咸的!”
他这不着调的话,瞬间冲散了那点感伤的氛围。恩恩“噗嗤”一声破涕为笑,带着浓重的鼻音嗔道:“轩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呀!”
“就是,”刘耀文也挤过来,揉了揉恩恩的头发,“这都是你应得的!以后谁再敢说你画得不好,轩哥负责用他的‘无敌汤勺’理论感化对方,文哥我负责物理超度!” 他挥了挥拳头,做了个凶巴巴的表情。
“耀文!”丁程鑫无奈地扶额,把他往后拉了拉,然后温和地对恩恩说,“这些都是大家的心意,收着就好。想画就画,不想画就放着,什么时候有感觉了再说。别给自己压力。”
贺峻霖则拿起一张便利贴,念道:“‘恩恩姐姐,我以后也想当画家!要像你一样勇敢!’——哇,看,你都有小粉丝励志了呢!” 他把便利贴递给恩恩。
恩恩接过那张小小的纸片,看着上面歪歪扭扭却充满力量的字迹,心底最后一丝因画画而产生的阴霾,似乎被这纯真的话语彻底吹散了。
“嗯!”她用力点头,把包裹抱得更紧了些,眼睛亮晶晶的,带着重新燃起的、跃跃欲试的光,“我想画!就画……画这个!” 她指了指怀里这个承载了无数心意的包裹,又指了指围在她身边的哥哥们,“画你们,画这个基地,画……画好多好多的光!”
“好主意!”张真源立刻响应,他环顾了一下这个堆满杂物却充满回忆的房间,“那……要不要先把这里整理一下?腾个专门画画的地方出来?我记得那边角落光线不错。”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全票通过。七个少年加上恩恩,瞬间化身搬家小分队。清理陈年旧物、擦拭灰尘、挪动笨重的箱子……小小的空间里顿时充满了热火朝天的劳动气息和欢声笑语。
“哇!丁哥!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宋亚轩从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里掏出一个造型奇特、掉了漆的铁皮机器人模型,“这不是当年我们拍第一个MV时用过的道具吗?居然在这里!”
“还真是!”丁程鑫接过来,眼神带着怀念,“那时候耀文还老想把它拆了研究。”
“谁说的!我那是想看看它会不会变形!”刘耀文立刻反驳,惹来一阵哄笑。
严浩翔则默默地从另一个箱子里翻出一本厚厚的、封面已经磨损的硬皮本子。他拂去灰尘,翻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密密麻麻的手写乐谱草稿,有些音符旁边还画着幼稚的涂鸦。“嘉祺,”他看向正在擦拭旧桌子的马嘉祺,“你的‘黑历史’。”
马嘉祺走过来看了一眼,难得地露出一点窘迫的表情,随即又释然地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了。”
恩恩好奇地凑过去看,被那些充满稚气和想象力的涂鸦逗得直乐。她看着哥哥们一边整理,一边追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属于他们七个人、在成名之前、在聚光灯之外的、笨拙又珍贵的青春碎片。这个秘密基地,仿佛是他们共同记忆的储藏室,每一件旧物都承载着一段故事。
在整理的过程中,恩恩也翻到了一本被压在最下面的旧画册。那是她很小的时候,哥哥们教她画画时用的涂鸦本。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是歪歪扭扭的线条、不成比例的太阳和花朵,还有旁边马嘉祺或丁程鑫用红笔写下的“恩恩真棒!”、“小画家!”的鼓励评语。
看着这些比自己现在水平稚嫩无数倍的“作品”,恩恩的心像被泡在温泉水里,暖洋洋的。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时代少年团”这个名字响彻云霄之前,她的画,就已经被七个最亲近的哥哥,视若珍宝地珍藏着、鼓励着。
“找到了!”张真源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他和其他人合力将一个沉重的旧木箱挪开,露出了后面靠墙的一小片空地。那里有一扇不大的窗户,午后的阳光正透过有些模糊的玻璃斜斜地照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块温暖明亮的光斑。
“就这里了!”张真源指着那片光,“给恩恩当画室!”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马嘉祺和严浩翔把一张擦干净的旧书桌搬到窗边。丁程鑫和贺峻霖帮忙把恩恩的新画具一件件摆上去。刘耀文和宋亚轩则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干净的旧窗帘布,铺在桌子上当画布垫。张真源变戏法似的从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一个插着几支新鲜小雏菊的玻璃瓶,放在了桌角。
一个简陋却充满心意的小小画室,就这样在秘密基地的角落里诞生了。阳光、鲜花、崭新的画具、还有哥哥们含笑注视的目光。
恩恩站在画桌前,指尖轻轻触摸着光滑的桌面,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旧物的尘埃味、木头的清香、小雏菊的淡雅,还有哥哥们身上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她打开那盒全新的水彩颜料,挤出了一点最纯净的天蓝色在调色盘里,又拿起一支吸饱清水的画笔。
笔尖触及水润的颜料,在调色盘里晕开一片清澈的蔚蓝。恩恩的目光扫过这个小小的空间——墙上贴着他们早年青涩的合影和海报;角落里堆着承载回忆的旧道具和乐器;哥哥们或坐或站,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阳光在他们年轻的身影上跳跃;窗台上,那瓶小雏菊在光线下舒展着柔嫩的花瓣……
一种强烈的、想要表达的冲动在她心中涌动。
她不再犹豫。画笔饱蘸着天蓝色的颜料,带着一种新生的、无所畏惧的勇气,落在了铺好的素描本第一页上。
笔尖流畅地滑动,不再是畏缩的线条。她画下了那扇透着光的窗,窗棱的轮廓清晰而坚定。她画下了窗台上那瓶沐浴在阳光里、生机勃勃的小雏菊,花瓣的舒展带着生命的喜悦。她画下了窗外的天空,那片纯净的、仿佛能洗涤一切的蔚蓝,没有一丝阴霾。然后,在画纸的下方,靠近窗边的位置,她开始勾勒一个轮廓——不是一个孤单的身影,而是七个。
七个并肩站在一起的少年剪影。他们的身影被窗外的阳光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姿态各异,却都带着一种守护的姿态,面向着画纸之外,面向着那个执笔作画的女孩。他们的面容没有精细描绘,但那并肩的姿态、那沐浴在光芒中的剪影,却充满了无声的力量和温柔的羁绊。
恩恩画得专注而投入,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周围。她不再去想过去的伤痛,不再担忧别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