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门开了，张真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是热气腾腾的粥和小菜。“想着你可能饿了。”他温和地笑着，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医院的饭不好吃。”

季念念确实饿了。她小声道谢，接过粥碗。粥熬得软糯，香气扑鼻，是她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张真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小口喝粥，突然轻声说：“你知道吗，我们认识你比你以为的要早得多。”

季念念的手一抖，勺子差点掉进碗里。

张真源的目光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手臂上，声音温柔得像在讲一个久远的故事：“三年前，练习室里，暴雨天。最后一个离开的我，没带伞。一个女孩把自己的伞塞给我，然后淋雨跑了。那把伞的伞套上，有一个小小的动漫徽章。”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深蓝色的伞套，上面果然有一个已经有些褪色的徽章，“我一直留着。”

季念念的呼吸停滞了。她没想到张真源真的记得，而且……留到了现在。

“后来我们出道了，粉丝越来越多。但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镜头后面，总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张真源继续道，眼神温柔，“你的相机很旧，镜头却很干净。你总是站在最远的角落，拍完就走，从不挤上前。再后来，我们注意到了'Nian'这个站子，照片角度太熟悉了……”

季念念的指尖开始发抖。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所以那天在见面会上……”她声音干涩。

“我们一眼就认出了你。”张真源微笑，“口罩掉下来的瞬间，只是确认了我们早就知道的事实——你比镜头里还要美。”

这句直白的赞美让季念念耳根发烫。她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好休息。”张真源站起身，体贴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伤口别碰水，有事随时叫我们。我们七个都在。”他指了指床头的一个呼叫按钮，“按这个，所有房间都能听到。”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对了，宋亚轩想跟你道歉，但他怕你不想见他。如果你愿意，他就在门外。”

季念念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张真源离开后，没过几秒，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宋亚轩站在门口，眼睛还是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不敢进来。

“宋老师……”季念念轻声唤他。

这一声仿佛打开了某个闸门。宋亚轩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他几步冲到床边，却又在即将碰到她时猛地刹住，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声音哽咽：“念念……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砸在地毯上，形成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

季念念心头一软。她从未见过宋亚轩这样崩溃的样子。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少年，此刻哭得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不是你的错。”她轻声说，“是我自己冲上去的。”

“可是……可是……”宋亚轩抽噎着，突然单膝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我宁愿受伤的是我！看到你流血……我……我……”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像是害怕她会消失一样。

季念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不知所措。宋亚轩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握着她的力道却很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真的没事……”她试图安慰他。

“念念……”宋亚轩突然抬头，湿漉漉的眼睛直视着她，声音因为哭过而有些沙哑，“我……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

这句告白如同一道闪电，劈得季念念大脑一片空白。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什么？”

宋亚轩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地握紧了她的手：“我喜欢你，季念念。不是粉丝对偶像的那种喜欢，是……是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季念念彻底呆住了。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宋亚轩握得更紧。

“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我不能再憋着了……”宋亚轩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今天看到你受伤，我才明白我有多害怕失去你。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刘耀文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念念！我热了牛……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跪在床边的宋亚轩和两人交握的手上。

下一秒，刘耀文的脸色变了。他砰地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一把抓住宋亚轩的肩膀，将他拽了起来：“亚轩！你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