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抵达医院之后，事情的优先级已然明了——必须先协助陆言与余洛初完成他们在医院的任务，找到一种名为aelerant的致幻剂。

已知医院四层的化验室有一队人驻守，白楚年带着队员加快了脚步，打算速战速决。然而，当他们踏上通往四层的楼梯间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已然扑面而来，直钻鼻腔，令人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几人握紧武器，悄然潜行至化验室门口。那扇门的前方，堆叠着一摊浸染在血泊中的残肢断臂，血腥气扑面而来。兰波正坐在化验室窗台边，鱼尾轻轻摆动，划开地上的血污，尚未凝固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滑落，沿着鱼尾蜿蜒流淌至地面，与散落的断肢融为一体。诡异的是，那些血液竟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顺着他的尾尖渗入体内。而他鱼尾中游走的蓝色电光，此刻如同充盈能量的电池一般，逐渐被染成了刺目的红色，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白楚年看来你没说谎，果然有一队。

白楚年凝视着兰波的杰作，那蓄满红色电光的鱼尾在光影间流转，散发着一种比平日更为危险却又难以忽视的性感。它像是一道流动的火焰，美丽而致命，令人心头微微一颤。

渡墨弯起狭长的凤眼，抱臂轻笑

渡墨我们的能力都很适合做辅助，可惜这考试对辅助能力很不友好。要留个联系方式吗，需要的什么类型的辅助都可以找我。

化验室地上昏迷的四个断手残脚的队员胸前的血量条都还剩下一丝血皮,兰波微扬下颌，示意陆言过来收人头，顺便瞧了渡墨一眼。

渡墨起先并未觉出异样，然而兰波那双幽蓝如深海的眼眸长时间地凝视着他，令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开始轻颤。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脚步迟疑地朝后退去，直至离白楚年数步之遥，站定在房间的对角线位置。这时，兰波才缓缓将那冷冽如霜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开，仿佛松开了无形的钳制。

渡墨凝视了兰波片刻，随后缓缓垂下目光。他的视线顺着那柔滑过渡的腰际，描摹着兰波修长的鱼尾。那半透明的尾鳍如流水般延展，微光在其间闪烁，宛若垂坠的蓝冰丝绸，散发出冷冽又迷人的光泽。而尾端并未分化出明显的尾鳍，却更像蛇尾般自然收束。

渡墨你是陆言?

渡墨眯眼打量兰波，

渡墨在击杀播报里出现了很多次。

兰波与他四目相对，那眼神中没有一丝友好，满是轻蔑与警惕。他坐在窗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目光如同锐利的刀刃，带着几分审视与防备。

陆言收完人头，天空广播立刻播报击杀情况，渡墨才意识到自己某些地方想错了，但不足以说明什么。

化验室的门一推即开，陆言和毕揽星率先走了进去，白楚年回头问渡墨

白楚年走啊，一起。

渡墨瞥了一眼窗台上眼神警惕的兰波

渡墨你把他栓紧点儿。

白楚年好。

白楚年朝兰波伸开手，兰波立刻减弱电量离开窗台，顺着铁质护栏游走到白楚年身边，随他一起进入了化验室。

化验室中除了一些医院常用的化验设备，东面墙壁摆放了一扇带玻璃门的井字形书架，中间格和右边格各摆放一份化验报告，报告装在透明自封袋中，白楚年随手拿了最中间的一份，打开自封袋，化验报告封面写着“特种作战武器1513蛇女目”。

翻开封面，第一页报告上有几行潦草的字迹，似乎是对编号为特种作战武器1513、名字叫蛇女目的化验者的化验结论。

“特种作战武器1513尚处于培育期，由于强行逼迫交配而出现僵暴病态，现已治疗痊愈。”

“备注:培育期实验体外形正常，但表达和理解能力较为青涩，破坏力初见端倪，攻击欲望强烈，吞食欲望强烈，用以补充腺体能量，此状态会在实验体进入成熟期时自行终止。”

白楚年快速浏览了一遍这份化验报告，又拿了紧挨着右手边的一份报告拆开，第二份化验报告的封面写的是“特种作战武器324无象潜行者”。

这份报告要比刚刚那一份厚了一些，因为里面夹着一张化验者的ct影像。影像照片上是一位人类omega的全身骨骼，但他的眼眶直径比普通人要大出一倍，尾椎骨很长，末端微卷，难以想象这个omega的真实样貌，有点像只蜥蜴，不过化验内容和上一份区别不大。

白楚年把化验报告放在一块戳齐，朝渡墨摊开手

白楚年交出来吧。

渡墨嘴角抽了一下

渡墨什么?

白楚年大家都是来考试的，既然组队了，分享情报很重要。

渡墨要我交什么?这儿肯定有人来过，看灰尘痕迹就知道井字形书架每个格子里都有一份报告，余下的几份都被别人拿走了。

渡墨抱臂倚在书架边，脸色如常。

一旁的余洛初听到这话，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渡墨身上，随后又轻轻摇了摇头。他低下眼帘，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手中的化验报告上。封面上写着“特种作战武器91015夜行者”。

后面还有三个小字“已淘汰”。

余洛初的手指微微收紧，捏着资料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些。纸页上本就积了一层薄灰，此刻被他攥出几道深深的褶皱，细小的尘埃在空中轻飘飘地散开。他抿起的唇线透出一丝压抑的情绪，眼底暗涌的杀气转瞬即逝，却足够令人战栗。一缕若有若无的信息素悄然渗入空气，混合着栀子花香，清冷而危险。

余墨抬起手，轻轻覆在余洛初的腺体上，指尖微微一颤。他释放出柔和的安抚信息素，如同一层无形的纱，将余洛初外泄的信息素悄然掩盖。他的动作极其轻缓，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心痛。

余墨哥哥，我在。

余洛初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扭过头，目光落在余墨身上。他唇角轻扬，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余洛初嗯？我没事，别担心。

余墨拿开手，轻轻叹了口气，小声提醒

余墨哥哥，你不能暴露等级的，三长老他在各个地方都有眼线……

余洛初我知道，你不必担心。

余洛初闭了闭眼，露出一丝安慰的笑。

余洛初三长老忌惮我的能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惜，一直找不到证据。

白楚年刚料理完渡墨的事，便恰巧捕捉到兄弟二人压低声音的“悄悄话”。他眉心微蹙，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回想起方才兰波作为A3释放压迫性信息素时，满场的反应各异，唯独余洛初一人神色如常，仿佛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根本不存在一般。这一细节在白楚年的脑海中不断放大，他几乎可以断定——余洛初的分化等级，只可能比自己预估的更高，绝不会低。

白楚年（不过……既然余洛初不愿意说出来，倒也没事。）

白楚年唇角微扬，脑海中如电光火石般掠过三四个将兄弟二人“请”入IOA的妙计。

余洛初啊啾！

正在寻找AC致幻剂的余洛初突然打了个喷嚏，他微微皱眉，有些疑惑。

余洛初谁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