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在接下来的片刻光阴中，考场之上又有一些队伍悄然退场。余洛初缓缓地把手枪收起，此时他胸前那醒目的数字已更迭为50。而余墨则忙着将子弹再次填满，他胸前的数字已然跳转到了45。

白楚年我不是让你们打酱油吗？

白楚年凝视着余洛初与余墨胸前的数字，目光中悄然掠过一抹疑惑之色。

余墨轻轻把玩着手中的枪，那动作看似随意，却又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他冷冷地望向白楚年，眼神如同寒冬里的冰刀，带着刺骨的寒意。他轻启嘴唇，声音低沉而缓慢地飘了出来

余墨我想会会1513号。

白楚年不行！

白楚年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便果断地拒绝了。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转圜的余地，

白楚年你知不知道他多危险？

余墨知道，又怎样？

余墨把那冰冷的手枪缓缓插入腰间的枪套之中，他的语气如同寒冬里的凛冽寒风，没有一丝温度，让人听了不觉心生寒意。

余墨欠我的，该还了。

白楚年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联络器联络陆言

白楚年送余墨去b座五层。

几分钟后——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废弃实验室。破碎的培养舱像墓碑般林立，地面上散落着干涸的营养液结晶。最致命的是那些无处不在的玻璃——天花板上悬挂着棱镜装置，地面上散布着镜子碎片，甚至连墙壁都镶嵌着反光板。

完美的狩猎场。

对蛇女目而言。

余墨的鞋子碾碎了一块玻璃残片。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立刻捕捉到三十米外的一丝异动——鳞片摩擦金属的细微声响。

他没有回头，而是突然向前扑去。三根透明的精神触须擦着他的后颈射入方才站立的位置，混凝土地面立刻泛起不自然的灰白色。

蛇女目反应不错，小狗。

蛇女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玻璃的反射让她的位置难以捉摸，

蛇女目但你能躲多久呢？

余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缓缓蹲下身，左手按在地面上，右手则摸向腰间的声波发生器。

余墨夜目侦查——全频段启动。

世界在他眼中骤然变得清晰。红外模式让他看到蛇女目在左侧第二根立柱后的热成像；动态视力捕捉到空中漂浮的精神污染颗粒；而通过玻璃反射的微弱光线，他甚至能计算出每个棱镜的折射角度。

但蛇女目比他更快。

整个考场突然剧烈震动！余墨脚下的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无数精神触须从裂缝中暴起。他腾空跃起的瞬间，看到所有玻璃碎片同时亮起青光——

石化凝视通过三百六十度反射袭来！

余墨呜——

狼嗥声响彻考场。余墨在空中蜷缩身体，声波发生器释放出环状冲击波。一部分玻璃应声而碎，但仍有十几道青光击中了他的四肢。他的右臂立刻变得僵硬，手指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余墨重重摔在地上，就势翻滚躲过后续攻击。他的右臂已经变成石膏般的惨白，但他竟用左手抽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的右肩！

余墨呃啊！

鲜血喷涌而出，但石化效果也被剧痛暂时抑制。余墨喘着粗气靠在一个培养舱后，听到蛇女目的鳞尾滑过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蛇女目自残？真是令人怀念的习惯。

他的声音带着残忍的愉悦，

蛇女目在109号实验舱里，你也是这样咬断自己的爪子逃出去的吧？可惜，最后还是被抓回去了。

余墨的瞳孔猛地收缩。109号实验舱——那是他最深层的噩梦。蛇女目怎么会知道？

除非……

他突然明白了“旧日回响”的真正含义。那些漂浮的精神污染颗粒，正是从他们这些实验体记忆中提取的恐惧片段。

蛇女目的笑声像毒蛇般钻入耳膜

蛇女目让我看看，这次你要咬断什么才能逃走？

余墨闭上眼睛。他听到了，在蛇女目身后三米处，有一个培养舱的玻璃正在发出特殊的共振频率——那是他刚才的声波造成的裂痕。

余墨狼音致幻。

蛇女目的脚步突然踉跄了一下。她的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束缚衣、电击项圈、注满药剂的针管...这些都是余墨的记忆，但现在通过精神污染颗粒反向侵蚀了她的意识。

就是现在！

余墨像离弦之箭般冲出，左手的匕首直刺蛇女目颈后的逆鳞。但就在刃尖即将命中的瞬间，蛇女目的嘴角突然扬起诡异的弧度。

蛇女目你上当了，小狗。

她的身体突然雾化，余墨的匕首只刺中了一团精神触须构成的幻象。真正的蛇女目从天花板倒吊而下，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蛇女目看着我的眼睛。

青灰色的漩涡在蛇女目瞳孔中扩散，余墨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视神经直窜大脑。石化效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他的眼球开始结晶化，视野逐渐被灰白色侵蚀。

要结束了……吗？

在彻底石化的前一秒，余墨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左手——不是攻击蛇女目，而是将匕首掷向天花板的主光源。

“咔嚓！”

黑暗降临。

蛇女目发出一声痛呼。她的眼睛在强光突然消失时会产生短暂盲视，这是余墨通过之前所有玻璃反射计算出的弱点。

余墨骨蚀共鸣——终极频率。

余墨的身体在黑暗中发出可怕的爆响。他强行让全身骨骼共振，硬生生震碎了体表的石化层！代价是三根肋骨断裂，其中一根刺穿了肺部。

与此同时——

余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透过通讯器传来，每一个音节都像尖锐的针刺般扎在余洛初的心头。他的心脏猛地收缩，眼中快速掠过一丝不安与痛楚，他紧咬牙关，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电梯口大步迈去，脚步坚定而急促。

白楚年你去哪？！

白楚年迈步上前，抬手拦住了余洛初的去路。他眉眼间凝着一抹化不开的严肃，目光沉沉地落在对方身上，仿佛要将人整个看穿，

白楚年不准去。

余洛初目光冰冷地凝视着白楚年，瞳孔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他双拳紧握，指节泛白，声音如同寒风掠过般微微颤动

余洛初余墨是我的弟弟，我曾向他许诺，绝不会让他感到痛了。

说罢，他用力甩开了白楚年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冷冰冰地吩咐道

余洛初陆言，把我送到B座五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