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斑。
沈清寒闭着眼睛，脑子却异常清醒。
额头上那片被顾星晚吻过的皮肤，像有团小火苗在烧，一直烧到心里头。
他能清楚地听到身边沙发上传来的键盘声，顾星晚正处理公司文件。
她刻意放轻了动作，连翻页都小心翼翼的。
沈清寒悄悄掀开一条眼缝，看见她垂着眉眼认真工作的样子，阳光落在她乌黑的头发上，镀了层金边。
"公司的事...很麻烦吗？
"沈清寒忍不住开口，声音还有点哑。
顾星晚敲击键盘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醒了？
躺着别动。
"她合上笔记本走过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彻底退了。
"我问你公司的事。
"沈清寒固执地重复。
顾星晚把被角掖了掖，在床边坐下："一点小事，下个月的董事会有点变动。
"她不想多说，怕他担心。
沈清寒却不依不饶："是顾宏业在背后搞鬼？
顾星晚挑眉，没想到他猜得这么准："你啊，好好养伤就行了，操这些心干什么。
"她伸手想揉揉他的头发，又觉得不妥，中途改成整理枕头，"放心，顾氏现在我说了算。
她语气里的笃定让沈清寒心里一暖，又有点发酸。
三年前他离开时，顾氏还是个烂摊子，没想到现在被她打理得这么好。
"对不起。
"沈清寒低声说，"如果不是我..."
"说什么傻话。
"顾星晚打断他，从床头柜拿出水杯，"渴不渴？
我给你倒点水。
沈清寒摇摇头，目光落在她握着水杯的手上。
那双手纤细漂亮，却有着惊人的力量。
他想起刚才她捏碎顾宏业律师手腕时的样子，心里没来由地一颤。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敲响了。
笃笃笃——
顾星晚立刻站起来，走到门边问："谁？
"送餐服务，给沈先生送午餐。
"门外是个温和的男声。
顾星晚皱眉，从猫眼看出去。
外面站着个穿白大褂的送餐员，推着餐车，帽檐压得很低。
她记得医院的送餐时间是十二点，现在才十一点半。
她没有立刻开门，故意拖延了几秒："我们没点外卖。
"是住院部安排的术后营养餐。
"送餐员的声音依旧温和，但顾星晚注意到他握着餐车的手指紧了紧。
沈清寒也觉得奇怪："我没听说医院会安排特殊餐食。
顾星晚心里的警铃响了。
她慢慢拧开门锁，只拉开一条缝，身体挡在门缝中间，没让对方看到病房里的情况。
"我看看你的工作证。"顾星晚语气冷淡。
送餐员从口袋里掏出个证件，递过来的时候手有点抖。
顾星晚接过来看，照片上的人确实和眼前这人长得一样，但她敏锐地发现证件上的照片边缘有点模糊，像是临时贴上去的。
"今天怎么提前送餐了？
"顾星晚盯着他的眼睛。
送餐员避开她的视线，低着头说："今天厨房人多，就提前送了。
这是给沈先生的滋补汤粥，有助于伤口恢复。
"他说着就要推车进来。
顾星晚侧身挡住："不用了，我们等会儿自己去餐厅吃。
"这不行，病人需要补充营养。
"送餐员突然提高声音，伸手就要推开顾星晚。
顾星晚眼神一冷，侧身抓住他的手腕，顺势一拧。
送餐员"啊"地叫出声，疼得脸都白了。
"你到底是谁？
"顾星晚声音冰得像刀子。
送餐员挣扎着想挣脱，却被她越抓越紧。
顾星晚瞥见餐车上的保温桶，心里一动，松开手猛地掀开盖子。
一股浓郁的药味混着肉香飘出来，闻着就让人头晕。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发髻上拔下一支银簪。
这支簪子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说是能验毒。
她把银簪伸进汤里，几秒钟后拿出来，银白色的簪子尖已经变成了黑色。
果然有毒。
"顾星晚冷笑一声，看向脸色惨白的送餐员。
送餐员见事情败露，转身就想跑。
顾星晚怎么可能让他跑掉，上前一步抓住他的后领，用力向后一扯。
送餐员踉跄着摔倒在地，保温桶也跟着掉在地上，汤药洒了一地，冒着诡异的气泡。
"说！谁派你来的？
"顾星晚踩着他的背，声音冷得吓人。
送餐员疼得嗷嗷叫，却咬紧牙关不肯开口。
顾星晚眼神一厉，脚下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送餐员的胳膊被踩断了。
"啊——"凄厉的惨叫声在病房里回荡。
沈清寒躺在床上看得心惊肉跳，他从没见过顾星晚这么狠戾的一面。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不说？
"顾星晚蹲下身，掐住他的下巴，"是顾宏业，对不对？
送餐员浑身一颤，眼神里充满恐惧。
顾星晚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手上又加了点力道："他让你下的什么毒？
"是...是过量镇静剂..."送餐员疼得断断续续地说，"顾总说...让沈先生陷入昏迷，...造成医疗事故的假象..."
顾星晚眼神更冷了，她没想到顾宏业这么狠毒，不光要夺公司，还要人命。
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张叔，带几个人来VIP病房，处理点垃圾。
顺便查一下顾宏业最近的行踪，我要知道他所有的动作。
挂了电话，她才发现沈清寒一直盯着她看，眼神复杂。
顾星晚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吓到他了？
她走到病床边，放柔声音："清寒，没事了，别怕。
沈清寒却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眶有点红，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
就在这时，顾星晚脑子里响起系统提示音："叮！
成功保护养兄免受暗算，奖励一亿元已到账！
她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及时发现了。
但看到沈清寒害怕的样子，又有点心疼。
"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顾星晚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沈清寒摇摇头，又轻轻点了点头，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那个人...真的是顾宏业派来的？"
"嗯。
"顾星晚叹气，"看来我之前还是太心软了。
"别为我做危险的事。
"沈清寒抓着她衣角的手更紧了，"顾宏业心狠手辣，你..."
"说什么傻话。
"顾星晚打断他，"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保护你谁保护你？
"她拿起桌上的苹果开始削皮，"再说了，保护你还有钱赚呢，刚才就赚了一个亿。
沈清寒愣住了，傻傻地看着她。
顾星晚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插上牙签递到他嘴边："张嘴。
沈清寒下意识地张开嘴，苹果的清甜在嘴里化开。
他看着顾星晚认真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从小跟在他身后的小妹妹，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女王，还这么拼命地保护他。
"星晚..."沈清寒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星晚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想说什么就说，跟我还客气？"
"谢谢你。
"沈清寒轻声说，眼眶又红了。
顾星晚心里一软，放下苹果，伸手抱住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傻瓜，我们是一家人啊。
沈清寒浑身一僵，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
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抓住她的衣服。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张叔带着几个保镖进来了。
看到地上哀嚎的送餐员和相拥的两人，张叔愣了一下，识趣地低下头："大小姐，我们来处理。
顾星晚松开沈清寒，恢复了平时的冷漠："把人带走，好好'问问'，看看顾宏业还有没有别的计划。"
"是。
"张叔让人把送餐员拖了出去，清理了地上的狼藉。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顾星晚重新坐下，拿起苹果继续喂他："来，再吃一块。
沈清寒乖乖张嘴，眼神却一直没离开她。
顾星晚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怎么一直看着我？"
"没什么。
"沈清寒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就在这时，顾星晚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了起来。
接通电话后，她只听不说，脸色越来越冷。
挂了电话，她起身拿起外套："我有点事要处理，让护士来陪你。
"是顾宏业的事吗？"
沈清寒担心地问。
顾星晚回头看他，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没达到眼底："嗯，有些账该算算了。
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她转身离开，步履坚定。
沈清寒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星晚，等我好了，换我来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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