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暑假是最忙碌的,恍然间张舒窈还觉得朱清屿依旧在盛京,每次回头想要是和他说话的时候。突然察觉到后面的是一张空桌子,朱清屿的桌子之前李萌老师提过几次,但都没人搬,也就忘了。
他们两个人也照常在各自的城市里好好生活,张舒窈也会给朱清屿拍笔记和课本,放假的时候回到国内,要是朱清屿很忙,那么张舒窈就飞去国外。
飞机降落在伦敦希思罗机场时,是当地时间下午三点。张舒窈捏着行李箱拉杆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海关人员笑着问她来英国的目的,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给朋友送惊喜。”
取行李时,那个装着礼物的纸箱在传送带上转了第三圈才被她捞住。箱子里是她攒了三个月的东西:给他的衣服,他念叨了半年的华国食物,一袋茶叶,还有她偷偷绣了两个月的平安符——针脚歪歪扭扭,却被她塞进了他最爱的球队徽章礼盒里。
坐地铁去他学校的路上,张舒窈对着手机相机玻璃理了理头发。手机里存着他上周发来的照片,他站在图书馆门口,穿一件灰色连帽衫,下颌线比去年冬天更清晰了些。她数着站台报站声,指尖在对话框里敲了又删,最终只给他London的朋友发了句:“帮我盯着点朱清屿,别让他乱跑。”
傍晚的伦敦飘着细雨,她撑着从国内带来的格子伞,站在他宿舍楼下的梧桐树下。路灯亮起来时,她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从楼道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三明治。
朱清屿显然也看见了她,脚步猛地顿住,三明治差点掉在地上。雨丝落在他睫毛上,他眨了眨眼,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往前走了两步。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沙哑,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纸箱时,指腹不小心蹭到她的手背,烫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猜猜呀” “你觉得我来是干什么”张舒窈仰头看他,发现他耳尖红了,“顺便……看看你是不是瘦了。”
他突然笑起来,弯腰把她揽进怀里。雨打在伞面上沙沙作响,她听见他埋在她颈窝的声音:“上周视频时你说寄了个包裹,原来最大的包裹是你呀。”
后来她坐在他宿舍的书桌前,看着他笨拙地用美工刀划开纸箱。茶叶被他举起来对着灯光看,试着她送的衣服。当他摸到那个球队徽章礼盒,打开看见里面的平安符时,忽然转过身来。
“针脚这么丑,”他眼眶有点红,却故意板着脸,“是想咒我输球?”
张舒窈伸手去抢,却被他握住手腕。窗外的雨还在下,他低头吻下来时,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雨水味,混着图书馆旧书的气息。
“惊喜吗?”她在他唇齿间轻声问。
他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些,眼睛微微泛红,强忍着不让泪落下来。书桌上的台灯暖黄地照着,把两个影子拉得很长,像是要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悄悄缠绕成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