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时间仅剩一个月,老师和同学们都极度紧张,同学们的桌子上都备着咖啡,课桌洞里都是泡面,上课时认真记下老师画的重点,下课笔依旧没停,在复习或者做练习卷。
晚自习的铃声像块被浸了水的海绵,闷闷地敲在高三文科一班的玻璃窗上。张舒窈然把最后一口咖啡吸得见底,空盒精准投进桌角的垃圾桶,发出轻微的“啪”声。
张舒窈和林婉悦因为提前保送了,所以李萌老师给她们两个派了个活:辅导其他同学的错题
凌晨四点,朱清屿再也睡不着了,于是打算起身复习,朱清屿把被子叠好,坐在书桌前继续翻着昨天晚上的半本英语错题集。窗外的天是墨蓝色的,只有路灯在楼下投出一小片昏黄,像块被揉皱的旧布。他捏着笔的指节泛白,笔尖在“英语语法常见错误”那页停顿了三秒,然后低头沉思着。
他用笔把台历上的日期又划掉一次,距离高考只剩25天。书桌上的习题册堆得比台灯还高,最顶上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书脊已经磨出了毛边,书被翻的已经发皱,封面上被他用荧光笔写着“苦尽甘来终有时,一路向阳待花开”
六点整,厨房传来煎蛋的滋滋声。妈妈端着盘子进来时,朱清屿正在解析几何题,草稿纸上画满了交错的辅助线,像张走不通的迷宫图。“先吃早饭,”妈妈把热牛奶推到他手边,“你爸说今早的鸡蛋煎得火候正好。”他嗯了一声,眼睛却没离开那道抛物线,直到笔尖在“韦达定理”洇出了一团墨渍。
早餐来不及了,他装上包子和一瓶牛奶就赶紧塞进书包,去地铁站了。
早自习的教室里弥漫着速溶咖啡和粉笔灰的味道,张舒窈和林婉悦也没闲着,给同学们讲题,自己还在学其他语言,这和她大学的课程密不可分。
体育课的上课铃响起来时,朱清屿还在啃地理题。张舒窈和林婉悦两个人戴一副耳机在听英语,全班没有一个人动,都不想去上体育课。
李萌老师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他们还在班里,催着他们去上体育课。“都快点给我去上体育课”“现在开始着急了,之前怎么不着急。”“体育课,赶紧给我出去放松去,别等着要考试了,抵抗力差又感冒了”
下午最后一节班会课,本来是自己复习的,但是李萌老师占了这一节课。
“高考只是人生中的一小部分,它不能代表什么,假如你没考好,还有明年呢,明年不行,还有后年,后年不行,还可以考硕士,博士,考公…人生有千万条路,条条大路都可以通罗马,我想和在座的各位同学说,不管考得怎么样,你努力了就是成功的,”
晚自习的灯光惨白惨白的,把每个人都笼罩在灯光的阴影下,朱清屿的杯子里泡着速溶咖啡,水已经变得冰凉冰凉的,但他仍未发觉。他盯着历史书的发楞,指尖无意识的划过1931-1938那道弯弯曲折的曲线,旁边人把书碰倒在地,惊的他一震。铅笔在抗日战争旁边画出一道歪歪扭扭的斜线,像是一道怎么也愈合不了的伤疤。
凌晨1点,朱清屿终于合上了台灯。躺在床上,他闭着眼却能看见历史年代中在不停的走动,像串停不下来的走马灯。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张舒窈发来的消息:“刚刷到去年的录取线,公安大学录取最低分数线要625分呢。”他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打了又删,最后只回了个“加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