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

浴室水声响起后，江烬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发呆。手机突然震动，周野发来消息：(张翔那伙人全请假了，听说有人举报他们带刀具进学校。)

江烬皱眉：(谁举报的？)

(匿名信，不过... ) 周野发来一张照片。

(是张翔的检讨书，字迹跟你同桌一模一样)

江烬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突然笑出声。

学霸也会玩阴的？

浴室门开了，沈厌穿着他的T恤走出来，黑发还滴着水。

衣服对沈厌来说太大，领口歪到一边，露出锁骨上的淤青。

江烬喉结动了动，别开眼："...饿不饿？"

"有点。"

"点外卖？"

沈厌摇头，走向厨房："有面条吗？"

十分钟后，江烬看着面前那碗色香味俱全的阳春面，震惊得说不出话，"...你还会做饭？"

"外婆身体不好，平时都是我做饭。"沈厌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尝尝。"

江烬吃了一口，突然放下筷子。

"...难吃？"

"不是，"江烬声音闷闷的，"烫到了。"

沈厌递过纸巾，发现他的眼眶有点红。

————(给个评论叭(*´I`*)太冷清了)————

深夜，江烬被雷声惊醒。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他迷迷糊糊想起阳台还晾着衣服，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沈厌的床是空的。

浴室亮着微弱的灯。

江烬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还有...哭声？

他轻轻推开门缝，看见沈厌蜷缩在马桶边，手机被他死死攥在手里，在碎裂屏幕上是条明晃晃的短信。

(小畜生，有本事永远别回来)

沈厌的背脊单薄得像张纸，发抖的手指反复划着锁屏。

那是一张江烬没见过的照片。

年轻女人抱着婴儿时期的沈厌，笑容温柔得刺眼。

江烬轻轻关上门，回到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

五分钟后，浴室门开了。

沈厌走出来，眼睛红肿但表情平静，仿佛刚才的崩溃从未发生。

"睡不着？"江烬拉开易拉罐，"喝点？"

沈厌接过啤酒，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听着窗外的暴雨声。

"我妈离家出走五年了。"沈厌突然说。

江烬喝酒的动作一顿。

"她受不了我爸喝酒，"沈厌盯着易拉罐上的水珠，"最后一次走的时候，她说'小厌，妈妈对不起你'。"

江烬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摘下了左耳的耳钉，递给沈厌："看背面。"

耳钉内侧除了世界烂透了，还有一行极小的数字

2013.04.12

"我爸推我妈下楼的日子，"江烬的声音很平静，"她没死，但再也认不出我了。"

沈厌把耳钉还给他，两人的指尖在黑暗中短暂相触。

"沈厌，"江烬突然说，"你想得到什么。"

"什么？"

"那你为什么靠近我。。"

沈厌转头看他，江烬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得惊人。

"...下意识。"

啤酒罐轻轻相碰，雨声淹没了所有未尽之言。

数学竞赛报名表发下来的那天，江烬和沈厌冷战了。

起因是老陈的一句话。

"沈厌，你负责收报名表，顺便帮江烬填一份。"

全班哗然。张翔直接笑出声："老师，您让年级第一给倒一辅导竞赛？这不等于让梅西教我怎么踢毽子吗？"

老陈推了推眼镜，"江烬初中的时候拿过省赛金牌。"

空气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