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镇汽水炸开的气泡里,藏着整个盛夏的密码。
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铺成墨绿色的凉席,蝉鸣从树顶滚下来,砸在冰镇西瓜的红瓤上,溅起甜津津的响。傍晚的风带着晒了一天的柏油味,混着楼下小卖部的冰棍甜香,吹得白衬衫下摆猎猎作响——那是少年们跑过街角时,被风偷走的衣角。
空调外机嗡嗡地吐着热气,却冻不住窗台上的绿萝,叶片上的水珠滚到作业本上,晕开"暑假快乐"的最后一笔。奶奶摇着蒲扇讲的故事里,总有只偷吃瓜的刺猬,藏在丝瓜藤架下,等着月亮把影子拉得足够长,好悄悄溜过晒满辣椒的篱笆。
其实盛夏从不会真的结束。它藏在冰箱里剩下的半瓶橘子汽水,晾在阳台的白T恤,还有毕业照里被阳光晒得眯起的眼。多年后某个闷热的午后,忽然听见一声蝉鸣,就像按下了回放键,那些冰镇的甜、树影的凉、奔跑的风,一下子全涌回来,甜得让人鼻酸。
原来盛夏是块永远化不完的冰,冻着最鲜活的日子,等我们在某个转身时,突然尝到那口凉丝丝的。
去吧,去闯去跑,去成为想成为的人。只是别忘了,转身时,总有群人和一段时光,在记忆里的教室门口,笑着朝你挥手,像从未说过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