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夜枭骤然回头,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泛起冷芒,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扫过三人,凛冽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仿佛能将周遭的喧嚣都尽数冻结。暮色透过斑驳的石壁缝隙洒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阴影,更添几分森冷的压迫感。
“哦。”白柯莫名地怂了,喉结不安地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缩着脖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垂着头,不敢与夜枭对视。方才还滔滔不绝的嘴也紧紧抿起,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了眼前这位冷面煞星。
“你是不是怂了?”张博恒欠兮兮地凑过来,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故意用肩膀撞了撞白柯。
“去去去,我这叫从心。”白柯猛地挺直腰板,仰起头试图找回一点面子,耳朵却不争气地泛起微红,“识时务者为俊杰,没看见人家手里有剑吗?”说着还偷偷瞥了夜枭一眼,见对方依旧保持着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心里直发怵。
“还从心,你的心说,别从,勇起来。”张博恒推了推眼镜,故作高深地摇头晃脑,学着老学究的腔调,“想当年,我...”
“得了吧你!”白柯没好气地打断他,“上次去鬼屋,是谁吓得拽着我的衣服,腿抖得跟筛子似的?”
“那...那能一样吗?”张博恒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辩解,“这次是真有危险!”
“哇,你装的像真的。”叶安安笑得前仰后合,清脆的笑声在寂静的墓穴里回荡,她弯腰扶着膝盖,好不容易才直起身子,“张博恒,你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
“咳咳…什么叫装,我这叫聪慧。”张博恒立刻挺起胸膛,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脸上写满了得意,“等出了这墓穴,我高低得去参加个选秀,凭我的聪明才智,不得迷倒万千少女?”
“就你?”白柯嗤笑一声,“人家选的是偶像,可不是谐星。”
“你!”张博恒气呼呼地瞪着白柯,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你这大聪明兄弟搁哪找的?”叶安安一脸好奇,凑到白柯面前,眼睛里满是八卦的光芒,“这活宝要是进了我的探险社,以后肯定欢乐不断。”
“充话费送的,当时买一送一,贪便宜就要了。”白柯嘴角抽搐,一脸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早知道这么闹心,说什么也不要。”
“嘿!你这话可就过分了啊!”张博恒不乐意了,“要不是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早...”
“早干嘛?”白柯挑眉,一脸挑衅。
“早...早把你卖给黑煤窑!”张博恒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夜枭靠着粗糙的石壁,双手抱胸,看着这三个闹成一团的家伙,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与嫌弃。他微微皱眉,薄唇紧抿,仿佛在思索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几个活宝。在这阴森的墓穴里,他们的嬉笑打闹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意外地打破了几分死寂。
“我感觉他看不起咱们。”张博恒突然压低声音,偷偷瞥了夜枭一眼,身子往白柯和叶安安那边凑了凑,像在说什么惊天秘密。
“同感。”叶安安也跟着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整的跟咱们欠他钱一样,明明是他先拿剑指着我们!”
“确实。”白柯沉吟片刻,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在夜枭身上,对方周身散发的冷峻气质,还有那精湛的剑术,都让人不得不忌惮,“不过话说回来,这人看着挺牛逼,说不定真能带着咱们出去。”
“可不呗,耍剑的。”张博恒一脸认真,还模仿起夜枭耍剑的姿势,有模有样地挥了挥手,“就他刚才那两下,我估计十个我都打不过。”
“十个你加起来都不够看。”白柯毫不留情地吐槽,“不过叶安安,你说这夜枭到底什么来历?总感觉神神秘秘的。”
叶安安眼睛一亮,来了兴致:“我猜啊,他肯定是个隐世高手,说不定是哪个神秘门派的传人,来这墓穴寻找失传的秘籍!”
“得了吧,你小说看多了。”白柯翻了个白眼,“我看他更像个盗墓贼,说不定比我们还早进来。”
“你俩别瞎猜了。”张博恒打断道,“不管他什么来历,能活着出去才是硬道理。”
“其实吧,你想骂他可以明目张胆的。”叶安安拍了拍张博恒的肩膀,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我看他也不会真把咱们怎么样,最多瞪两眼。”
张博恒深呼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向前迈了两步,可还没等开口,迎上夜枭冰冷的眼神,瞬间就泄了气,讪讪地退回来:“算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耸了耸肩,一脸无奈,“等出去了,我再找机会好好说道说道。”
白柯看着自家冤种兄弟,眼神里满是嫌弃:“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怂包。”
张博恒感受到目光,不满地嚷嚷道:“你啥眼神?有本事你去说啊!”
“我才不跟他一般见识。”白柯撇了撇嘴,“没见过大傻子,我稀罕一下不行啊?”说完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哇哦~这叫什么?我和我的怨种兄弟。”叶安安一脸兴奋,双手握拳放在胸前,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我磕到了!等出去我就写个小说,名字就叫《墓穴奇遇:怨种兄弟的探险之旅》!”
得了吧你。”白柯没好气地说,“别把我们写得太丢人就行。”
“放心,我肯定把你们写成智勇双全的大英雄!”叶安安信誓旦旦地保证,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再加上夜枭这个高冷男神,肯定大火!”
“还男神呢,我看是冰块脸差不多。”张博恒小声嘀咕。
“嘘!”白柯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们听,好像有声音!”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墓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一阵若有若无的“簌簌”声从远处传来,像是风吹过枯叶,又像是某种生物在爬行。叶安安脸色微微发白,下意识地往张博恒身边靠了靠。张博恒虽然心里也害怕,却还是强装镇定:“别怕,说不定是老鼠。”
夜枭原本微微低垂的眼眸骤然睁开,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凌厉。他手握剑柄,缓步向前,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仿佛踏碎了周遭的寂静。那“簌簌”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一阵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人终于看清,黑暗中密密麻麻的黑影朝着他们涌来——是一群巨大的甲虫,外壳泛着诡异的幽光,钳子般的口器开合间,滴落着腥臭的黏液。
“这...这是什么东西!”叶安安惊恐地尖叫一声,转身想跑,却被张博恒一把拉住。
“别慌!”张博恒声音也在发抖,但还是强撑着,“夜枭肯定有办法!”
夜枭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退。”话音未落,他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手中长剑出鞘,寒光乍现。剑刃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刺向甲虫群。一时间,甲虫的嘶鸣声、剑刃的碰撞声在墓穴里回荡,场面混乱不堪。
白柯和张博恒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但也有一丝坚定。他们抄起地上的木棍,咬牙冲了上去。“妈的,拼了!”白柯大喊一声,挥舞着木棍砸向一只扑来的甲虫。甲虫坚硬的外壳震得他虎口发麻,可他顾不上疼痛,又急忙去帮叶安安挡住攻击。
叶安安虽然害怕,却也没有闲着,捡起石块用力砸向甲虫。“张博恒,小心后面!”她突然大喊。张博恒慌忙转身,木棍横扫,将一只偷袭的甲虫击飞。可更多的甲虫涌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夜枭在甲虫群中穿梭自如,剑招狠辣,所到之处甲虫纷纷倒下。但甲虫数量实在太多,他身上也渐渐被划出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袍。他眼神愈发冰冷,剑招也变得更加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必死的决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张博恒喊道,“得想个办法引开它们!”
白柯脑子飞速转动,突然瞥见不远处有个狭窄的洞口,“那边!把它们引到洞里,卡住它们!”他大喊道。
众人立刻会意,边打边往洞口退去。夜枭断后,用剑不断逼退甲虫。好不容易退到洞口,夜枭大喝一声,挥剑斩断几只冲在前面的甲虫,随后迅速钻进洞口。众人合力搬起石块,堵住洞口。甲虫们在洞口疯狂撞击,发出“砰砰”的声响,却始终无法突破。
“呼...呼...”众人靠着石壁,大口喘着粗气,身上满是汗水和血迹。叶安安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太可怕了...”
张博恒也一屁股坐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差点就交代在那了。”
白柯看向夜枭,对方正低头包扎伤口,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刚刚的生死搏斗只是小事一桩。“夜枭,谢了。”白柯犹豫了一下,说道。
夜枭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眼神依旧冷漠,却少了几分疏离:“别死在这,麻烦。”
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冰冷的关心,倒也让人心里一暖。休息片刻后,夜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走。”
白柯和张博恒对视一眼,站起身跟了上去。叶安安也擦干眼泪,咬咬牙跟在后面。墓穴里的危险远没有结束,但此刻,他们心中却多了几分坚定与信任。而夜枭,这个神秘的冷面人,也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他们在这黑暗墓穴中,最可靠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