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裙子的夏天，蝉鸣声裹挟着十四岁的悸动，在教室里打着旋儿。

林晚晚记得，那天她穿着新买的淡蓝色连衣裙，裙摆上缀着细碎的小白花。当她走进教室时，陈序正靠在窗边和男生说笑，阳光把他的白衬衫照得几乎透明。他的目光掠过她，又迅速移开，耳根却悄悄红了。

下午的自习课，几个同学悄悄围成一圈，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林晚晚被好友拉进圈子，恰好坐在陈序对面。

空饮料瓶在中央旋转，瓶口一次次指向不同的人，笑声此起彼伏。

直到它稳稳地对准了陈序。

“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班长不怀好意地笑着。

陈序摸了摸后颈，眼睛不经意地扫过林晚晚：“大冒险。”

纸条被展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班长憋着笑念出来：“请被你喜欢的人打屁股惩罚。”

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屋顶。陈序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后停在了林晚晚身上。

“林晚晚。”他的声音很轻，却像石子投入平静湖面。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硬着头皮站起来，脸颊烫得厉害。陈序已经乖乖转过身，微微弯腰。

她抬起颤抖的手，闭着眼往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轻响，伴随着全班的尖叫。触感透过薄薄的校服面料传来，温热而结实。她飞快地缩回手，指尖都在发麻。

陈序转回身，整张脸都红了，却对她露出了一个只有她能看见的微笑。

那天之后，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走廊上的偶遇会多停留几秒，收发作业时指尖的触碰会让她心跳加速。

周五放学后，林晚晚独自去了学校附近的小公园。她坐在常坐的那张长椅上，拿出英语书假装背诵，心思却早已飘远。

“喂。”

她抬头，看见陈序站在夕阳里，双手插兜，笑得有点紧张。

“我能坐这儿吗？”

她往旁边挪了挪。

长椅很长，他却紧挨着她坐下。夏末的风带着桂花香，吹动了她的裙摆和他的衣角。

“那天，”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我其实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

“瓶口本来指着别人，我偷偷踢了一下。”他坦白，眼睛亮晶晶的，“我就想看看，你会不会真的打我。”

林晚晚的脸又红了：“你变态啊？”

“只对你。”他轻声说，然后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林晚晚，我喜欢你。从你穿这条蓝裙子第一天就开始喜欢了。”

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来。

“我也……喜欢你。”声音小得像蚊子，但他听见了。

他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突然说：“为了纪念这一天，你要不要再打我一次？”

“什么？”

“这次认真点，”他的脸也红了，但坚持说着，“像样点。”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确认没人，然后背对着她，轻轻把校服裤子往下褪了一点，露出了一小截内裤边缘。

林晚晚的手心出汗了。这次没有起哄的同学，只有安静的公园和渐沉的夕阳。她抬起手，比上次更用力地落下去。

“啪。”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这一巴掌，包含了所有未说出口的喜欢、害羞、和十四岁少女笨拙的心动。

她飞快地收回手。陈序提好裤子转身，眼睛亮得惊人。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轻声问：“疼吗？”

她摇头，其实她的手掌还在发麻。

“那我赚了。”他笑得狡黠，牵起她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家。”

两个小小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手牵着手，一路摇晃着走向青春里最美好的那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