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从东宫回来时，脸色有些难看。
“小姐，那流云锦和药膏，沈公子收下了。”他低声道，“只是……皇太女也在，看到东西后，把沈公子训斥了一顿，说他‘不该与外女私相授受’，还罚他抄《男诫》百遍。”
《男诫》？苏曼青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在这女尊世界，《男诫》是约束男子言行的戒律，字字句句都透着“三从四德”的卑微。让沈清辞抄这个，分明是凤宁在敲打他：记住自己的身份，别对苏曼青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知道了。”苏曼青语气平淡，仿佛早料到会是这样，“没牵连到你吧？”
“没有，皇太女虽生气，却没迁怒下人。”阿竹松了口气，又补充道，“不过沈公子抄书时，指节都攥白了，看着……挺难受的。”
苏曼青没再接话，只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茶沫。凤宁越是打压，沈清辞心里的不满就越盛，这颗种子，她算是种下了。
正想着，管家婆匆匆进来：“小姐，府里的老仆妇突然心口疼得厉害，请了好几个医婆都没用，您看……”
“去‘回春堂’请温玉来。”苏曼青立刻道。
管家婆愣住：“温玉？那个男医士？小姐，按规矩，男子是不能……”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苏曼青打断她，“救命要紧，出了事我担着。”
她早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温玉。那少年在城南开了家小医馆，医术不错，却因是男子，处处受排挤。原主从前路过，还曾嘲讽他“不守本分，抛头露面”。
如今，这人却是她可以用的人。
半个时辰后，温玉跟着管家婆来了。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背着个旧药箱，脸颊还有点婴儿肥，眼神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见了苏曼青，他紧张地垂下头，双手攥着药箱带子，指尖都在抖：“苏…苏小姐。”
“不必多礼，先去看看老仆妇。”苏曼青侧身让开。
温玉应声“是”，跟着管家婆去了内院。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他就出来了，额上带着薄汗：“是老毛病，气滞血瘀，我施了针，再喝两副药就没事了。”
“多谢。”苏曼青让阿竹递过诊金，却被温玉慌忙挡住：“不用不用，举手之劳。”
“拿着。”苏曼青把银子塞进他手里，语气不容置疑，“你的医术值这个价。对了，你医馆最近是不是常有人闹事？”
温玉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小姐怎么知道？”
“猜的。”苏曼青笑了笑，“一个男子开医馆，总会有人看不顺眼。这样吧，我让府里的侍卫去你医馆附近守着，以后再有人捣乱，直接报镇国公府的名号。”
温玉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却又很快黯淡下去：“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小姐了？”
“不麻烦。”苏曼青看着他局促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少年倒是比沈清辞好拿捏，“你只需记住，欠我一个人情，日后我若有需，你别推辞就行。”
温玉重重点头，脸颊泛红：“只要小姐用得上，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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