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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云祐站在宴会厅角落的水晶吊灯下，香槟杯在指尖轻轻旋转，她唇角挂着完美的微笑，眼神却早已游离于这场金融峰会之外，三小时了，她至少应付了二十位"重要人物"，每一句寒暄都精确得像提前编程好的代码

"褚小姐，听说褚氏集团最近在东南亚的项目遇到了些...小麻烦？"

德诚资本的张总举着酒杯靠近，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

褚云祐睫毛微颤，笑意不减

褚云祐"张总消息真灵通，不过是正常的市场波动，褚氏的资金链很健康"

她抿了一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如同她此刻压抑的烦躁

"是吗？"张总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可我听说田氏已经撤资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啊"

周围几个竖起耳朵的宾客不约而同地投来探究的目光，褚云祐感到一阵熟悉的窒息感爬上喉咙——又是这样，永远有人等着看褚家千金失态的样子

褚云祐"田氏的战略调整与褚氏无关"

她放下酒杯，指尖在杯柄上多停留了一秒以稳住微微发抖的手

褚云祐"事实上，我们刚与欧洲投资方达成了新的合作，失陪"

转身的瞬间，她嘴角的弧度终于垮了下来，该死的，田氏撤资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快传开？她需要立刻确认这件事

宴会厅的落地窗外是酒店天台，褚云祐推开玻璃门，七月的夜风裹挟着城市的热度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气，从手包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这是她绝不允许自己在公开场合展现的一面

田栩宁“借个火？”

低沉的男声从阴影处传来，褚云祐的手指猛地一颤，烟盒掉在地上，月光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身影，男人从暗处走出，拇指和中指夹着烟，另外一只手玩着银制尾戒

褚云祐"田...栩宁？"

田栩宁“褚小姐”

她眯起眼睛，迅速调整表情，田栩宁弯腰捡起她的烟盒，递还时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背，褚云祐接过烟盒，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田栩宁——田氏集团的少东家，金融圈闻风丧胆的"冷面狙击手"，此刻就站在她面前，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与传闻中一丝不苟的形象大相径庭

田栩宁"没想到名媛典范也有这种小嗜好"

褚云祐"田总不也在逃避社交吗？"

褚云祐"'冷血资本家'的人设崩了可不好"

她终于点燃了烟，缓缓吐出一口白雾，田栩宁轻笑一声，那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震出来的

田栩宁“彼此彼此”

田栩宁"刚才在里面看到你应付张德诚的样子，挺精彩的"

褚云祐"你看到了？"

田栩宁"嗯"

田栩宁"顺便一提，田氏撤资是因为德诚在背后搞小动作，与你无关"

褚云祐愣住了，这是...解释？田栩宁在向她解释商业决策？

褚云祐"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田栩宁转头看她，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田栩宁"也许是因为..."

田栩宁"我们都厌倦了那些虚伪的试探"

这句话像一把小刀，精准地挑开了褚云祐精心维护的表层，她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眼里的厌世感如此熟悉——那是她在镜子里看了二十多年的眼神

褚云祐"你知道吗，"

褚云祐"有时候我觉得这些晚宴就像精心设计的斗兽场，而我们都是被迫表演的野兽"

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听着她的话，田栩宁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田栩宁"未被驯化的那种？"

褚云祐"希望如此"

褚云祐掐灭烟头，从手包里拿出香水轻轻一喷，瞬间又恢复了那个无懈可击的褚家千金

褚云祐"该回去了，田总，缺席太久会引人猜疑的"

田栩宁注视着她迅速转变的姿态，眼神复杂

田栩宁"你先请，我再...抽完这支"

褚云祐点点头，转身时听见他又说

田栩宁"对了，德诚的事不必担心，他们已经得到教训了"

她没有回头，只是脚步微微一顿，然后推开玻璃门重新融入那片璀璨灯光中

宴会接近尾声时，助理小林匆匆走来

"褚总，刚收到消息，田氏不仅撤回了对德诚的支持，还切断了他们三个主要项目的资金链"

褚云祐"查一下田栩宁近三个月的行程，还有，我要他所有的公开演讲和采访资料"

褚云祐低声嘱咐着助理

褚云祐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远处独自饮酒的田栩宁身上，他举杯向她示意，眼神中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您认为他别有用心？"

褚云祐轻轻摇晃着杯中剩余的酒液，看着灯光在其中折射出万千碎片

褚云祐"我只是好奇...一只未被驯化的野兽，为什么会突然对另一只示好"

——

——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