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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保护的铁幕

予你炽热和清冷

三天后,连绵的阴雨终于停歇。清晨的阳光带着一种近乎奢侈的明媚,慷慨地洒满文家别墅的每个角落,驱散了连日的潮湿与沉闷。花园里沾着水珠的玫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空气中弥漫着草木与泥土混合的清新气息。

餐厅里,气氛却与窗外的生机勃勃格格不入。

闻映佑安静地坐在餐桌旁,小口喝着温热的牛奶。浅亚麻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晨光在她清冷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线条。她对面,文孑晗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盘子里的煎蛋,动作有些机械。她的眼神时不时飘向主位,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屏息的紧张。

文新冉坐在主位,依旧是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职业装,衬得她气场凛然。她面前放着一杯黑咖啡和她的平板电脑,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处理着晨间邮件。阳光落在她身上,却仿佛被那层无形的冰冷气场隔绝在外,只在她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锐利的阴影。只有偶尔抬眼看向闻映佑时,那眼神里才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暖意。

“晗晗,” 文新冉的目光并未离开屏幕,声音平淡无波,却像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餐桌上空,“下午的西方经济史,笔记整理好了吗?晚上我要检查。”

文孑晗握着叉子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姐姐,又迅速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还、还没整理完。下午……下午我们社团有个很重要的线上会议,关于下周活动的……”

“活动?” 文新冉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住了。她终于抬起眼,目光锐利如鹰隼,精准地锁定在文孑晗身上,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什么活动?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那目光像冰冷的探针,瞬间刺穿了文孑晗强装的镇定。她感觉喉咙发紧,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她求助般地看向身边的闻映佑,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和恳求。

闻映佑的心也跟着提了一下。她放下牛奶杯,迎上文新冉审视的目光,声音清泠泠地开口,试图缓和气氛:“冉冉姐,晗晗说的是她们学校野外生存社的线上筹备会吧?她之前跟我提过,很期待这个社团的活动。” 她巧妙地避开了“报名”这个敏感词,只强调了“期待”和“线上”。

文新冉的视线转向闻映佑,眼中的锐利在触及她清透眼眸的瞬间,如同冰雪消融般软化了几分。她看着闻映佑,语气放缓了一些,但那份掌控的意味并未减弱:“野外生存社?听着就不安全。晗晗,你现在的重心是学业。那些……”

“姐!” 文孑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打断了文新冉的话。她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微微颤抖,眼中却燃烧着一簇压抑已久的、混合着恐惧和倔强的火焰。这是她第一次在姐姐明确表达反对时,试图发出自己的声音。“这不是玩!野外生存社是正经社团!能锻炼独立能力、团队协作、应急处理……这些都很重要!而且……而且我已经报名参加他们下周的选拔活动了!”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闭着眼睛喊出来的,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餐厅炸开!

文新冉手中的平板电脑被她重重地拍在红木餐桌上!屏幕瞬间蛛网般碎裂!杯碟被震得叮当作响,咖啡泼洒出来,在洁白的桌布上晕开一片刺眼的深褐污渍。

空气瞬间凝固,死一般的寂静。

闻映佑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身体一颤,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杯子。文孑晗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惨白如纸,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被拍得粉碎,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她像受惊的兔子,猛地缩回身体,惊恐地看着姐姐。

文新冉缓缓站起身。她高大挺拔的身躯在晨光里投下巨大的阴影,将文孑晗完全笼罩。她的脸色铁青,下颌线绷紧如刀锋,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眸此刻燃烧着冰冷的怒火,如同暴风雪前的低压中心,酝酿着毁灭性的风暴。周身散发出的强大压迫感让空气都变得粘稠、难以呼吸。

“你、说、什、么?” 她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砸下来。

文孑晗被这恐怖的气场压得几乎喘不过气,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野外生存?选拔活动?” 文新冉向前逼近一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餐厅里如同丧钟,“文孑晗,谁给你的胆子?嗯?谁允许你擅作主张报这种名?!”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尖锐的、近乎失控的愤怒,“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荒郊野外!毒虫野兽!迷路失温!意外随时可能发生!你想过后果吗?!啊?!”

她猛地俯身,双手撑在餐桌上,身体前倾,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文孑晗惨白的小脸,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她喷出的愤怒气息:“你是不是觉得我每天太清闲了?是不是觉得我为你操的心还不够多?!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让你安安稳稳地待在我眼皮子底下,付出了多少?!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当年爸妈……” 提到父母,她的声音猛地哽住,眼底闪过一丝深切的痛楚,随即被更汹涌的愤怒和恐惧淹没。

“你知不知道失去至亲是什么感觉?!”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和偏执,“那种痛……那种无能为力……你根本不懂!我不能再失去你!不能!你想都别想离开我的视线,去什么狗屁野外找死!”

“姐姐!不是找死!” 文孑晗被这劈头盖脸的怒骂和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控诉逼到了极限,眼泪终于决堤,混合着委屈、愤怒和窒息感,嘶声喊道,“我有分寸!有专业的教练!有安全措施!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永远把我关在笼子里!我喘不过气!我真的要窒息了!”

“分寸?安全措施?” 文新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冰冷而扭曲的弧度,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讽刺和不信任,“在绝对的危险面前,你那点‘分寸’屁都不是!专业的教练?他们能二十四小时盯着你吗?能保证万无一失吗?文孑晗,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的恶意和意外,远比你想象的可怕千百倍!只有在我身边!只有在我的保护下!你才是安全的!懂吗?!”

她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最后一句,那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神谕般的偏执。强烈的控制欲和因恐惧而扭曲的保护欲,在此刻彻底撕下了温情的伪装,露出了冰冷坚硬的铁幕本质。

文孑晗被这赤裸裸的、充满占有欲的宣言彻底击垮了。她看着姐姐那双因愤怒和恐惧而显得异常陌生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那不是爱,那是一座用“为你好”浇筑的、密不透风的监狱!她猛地推开椅子站起来,身体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你的保护就是牢笼!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站住!” 文新冉厉声喝道,声音如同惊雷,“把你的手机交出来!立刻!马上!”

文孑晗的身体瞬间僵住。又是手机!又是这种毫无隐私、毫无尊严的审查!昨晚在客厅的屈辱感瞬间涌上心头,混合着此刻的绝望和愤怒,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她猛地转过身,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文新冉,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和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

“不给!” 她嘶声喊道,将手机死死护在身后,像守护最后的阵地。

“文孑晗!” 文新冉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她绕过餐桌,大步流星地朝文孑晗走去,高大的身影带着山雨欲来的恐怖威压,伸手就要去抢夺。

“冉冉姐!”

一个清泠泠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插入了这剑拔弩张的战场。

闻映佑站起身,动作并不快,却异常坚定地挡在了文孑晗身前,隔开了文新冉伸出的手。她清瘦的身体挺得笔直,像一株在狂风中屹立的修竹。那双总是清冷的桃花眼,此刻直视着文新冉燃烧着怒火的眸子,里面没有畏惧,只有一种沉静的、带着恳切力量的光芒。

“冉冉姐,冷静一点。” 闻映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文新冉愤怒的咆哮,像一泓清泉注入滚油,“这里是餐厅,有话好好说。”

文新冉的动作猛地顿住。她看着突然挡在面前的闻映佑,看着她清冷却带着坚定维护姿态的身影,滔天的怒火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那双燃烧着暴风雪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闻映佑的身影,那抹清冷的浅亚麻色,像一道奇异的咒语,瞬间刺穿了她被恐惧和愤怒蒙蔽的理智。

“佑佑……” 文新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愕然和……被阻拦的不快。她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无人敢忤逆她的意志,尤其是在关于妹妹安全的问题上。佑佑的阻拦,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她此刻极度敏感的神经。

“晗晗她……” 文新冉试图解释,语气依旧强硬,但那份咄咄逼人的气势在面对闻映佑时,明显弱了下去。

“我知道,冉冉姐。” 闻映佑打断她,声音放得更柔,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我知道你担心晗晗的安全。野外活动确实存在风险,你的顾虑是对的。”

她先肯定了文新冉最核心的诉求——安全。这如同在紧绷的弓弦上轻轻卸去了一分力。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身后瑟瑟发抖、满脸泪痕的文孑晗,眼神温和却带着鼓励:“晗晗,你也冷静一下。跟姐姐好好说,把你的想法,你了解的安全措施,都说清楚。不要赌气。”

她巧妙地引导,将文孑晗的“反抗”转化为“沟通”,给双方都递了一个台阶。

文孑晗在闻映佑沉静的目光注视下,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了一些。她抽噎着,看着闻映佑,又看看脸色依旧铁青但似乎暂时停止了逼近的姐姐,鼓起最后的勇气,断断续续地说:“姐……我……我真的查过……社团很正规……有专业的野外教练带队……每次活动前都有详细的安全预案和装备检查……所有成员必须购买高额意外险……路线都是成熟安全的区域……而且……而且选拔活动只是基础技能测试,就在学校后山的训练基地……根本……根本不去真正的野外……” 她一边说,一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闻映佑,仿佛她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闻映佑适时地看向文新冉,眼神清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冉冉姐,你看,晗晗她不是盲目冲动,她是做过功课的。学校后山的训练基地,危险性应该很低。而且,适当的挑战和团队活动,确实对培养独立性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有帮助。” 她再次抬了一下晗晗,“晗晗很聪明,她知道轻重。”

她的话语条理清晰,既强调了安全性(地点成熟、专业教练、保险),又肯定了活动的价值(培养能力),还巧妙地维护了晗晗的“懂事”形象(做过功课、知道轻重)。每一个点,都精准地试图瓦解文新冉那坚不可摧的“危险论”。

文新冉紧抿着唇,眼神在闻映佑清冷却充满恳切的脸庞和文孑晗哭得通红的眼睛之间来回扫视。餐厅里弥漫着咖啡的苦涩气味和未散的硝烟味。佑佑那双眼睛……像初春消融的雪水,清澈见底,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愤怒和……疲惫。那眼神里没有指责,只有一种让她心头发软的、纯粹的关切和希望平息纷争的温柔祈求。

心底那堵名为“绝对掌控”的铁壁,在面对这双眼睛时,第一次感到了动摇。佑佑的话是有道理的……后山训练基地……确实风险很低……而且……她那么维护晗晗,替晗晗说话……她是在乎这个家,在乎她们姐妹的……

文新冉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那滔天的怒火和偏执的恐惧,在闻映佑沉静的目光和条理清晰的劝说下,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点点泄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妥协。

她看着闻映佑,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和……被说服的软化。最终,她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紧绷的下颌线略微放松。她没有再看文孑晗,目光只停留在闻映佑身上,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疲惫的、近乎无奈的让步:

“既然佑佑这么说……”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艰难地组织语言,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那就去吧。”

她甚至没有说“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之类的叮嘱,只是极其简单地、带着一种放弃抵抗般的疲惫,吐出了这三个字。

但对文孑晗而言,这简单的三个字,不啻于天籁之音!她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姐姐,又看向闻映佑,巨大的惊喜和如释重负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委屈,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这次是喜悦的泪水。她用力地点着头,声音哽咽:“谢……谢谢姐!谢谢佑佑姐!我……我一定注意安全!一定!”

文新冉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疲惫地挥了挥手,不再看她们,转身重新坐回主位。她拿起餐巾,机械地擦拭着桌上泼洒的咖啡渍,动作僵硬。碎裂的平板屏幕倒映着她铁青而疲惫的脸,那双刚才还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丝……空洞。

“手机……” 她擦着桌子,头也没抬,声音干涩地补充道,语气不再是命令,更像是一种惯性,“……晚上十点前,放客厅充电。” 这已是她最后的底线。

“知道了,姐。” 文孑晗飞快地应下,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轻快。

闻映佑看着文新冉疲惫而孤寂的侧影,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是松了一口气,为晗晗争取到了空间;是深深的心疼,为冉冉那沉重的、被恐惧扭曲的爱;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隐忧——这暂时的妥协,如同在铁幕上凿开的一道微小缝隙,阳光短暂地透入,但铁幕本身,依旧冰冷坚硬地矗立着,根基未动。

这场风暴,看似平息了。但闻映佑知道,根源未除,更大的动荡,或许已在酝酿。

**(下午:暗流涌动)**

午后,阳光正好。文孑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屏幕,社团群里关于选拔活动的热烈讨论让她暂时忘却了早晨的惊心动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晕。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放在书桌上的社团徽章——一个简约的山峰和指南针图案,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对自由的憧憬和证明自己的渴望。

楼下书房,厚重的门紧闭着。文新冉并没有去公司。她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闭着眼,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和深深的刻痕。早晨那场激烈的冲突,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佑佑挡在晗晗身前那清冷却坚定的身影,晗晗眼中那刺目的恨意……还有自己那失控的咆哮和深埋的恐惧,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放。

她疲惫地睁开眼,目光落在书桌上一个精致的银质相框上。照片里,是很多年前,父母还在世时,他们一家四口的合影。小小的文孑晗被她抱在怀里,笑得无忧无虑,父母站在她们身后,笑容温和慈祥。那时的阳光,似乎永远那么温暖明亮。

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相框玻璃,拂过父母微笑的脸庞,最后停留在妹妹稚嫩的笑脸上。一股巨大的悲伤和孤寂瞬间攫住了她。她只有晗晗了……只有佑佑了……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可是……为什么她的保护,会让晗晗那么痛苦?为什么会让晗晗用那样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她?

“爸,妈……我到底……该怎么做?” 她低声呢喃,声音沙哑而迷茫,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坚固的铁幕之内,是她无人能懂的脆弱与彷徨。

与此同时,闻家别墅。

苏韵刚送走一位前来拜访的太太,正坐在客厅里优雅地品着花茶。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暖洋洋的。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不算太亲近、但同在一个社交圈子的远房表妹的名字。

“喂,小琴啊?” 苏韵笑着接起电话。

“韵姐,是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分享秘密的兴奋,“哎,你听说了吗?最近圈子里……有点关于佑佑的风言风语呢。”

苏韵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端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哦?什么风言风语?佑佑刚回来,能有什么事?”

“哎呀,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真假啊。” 表妹的声音带着一丝虚伪的担忧,“就是说……佑佑在国外那几年,好像……嗯……私生活方面,有点不太注意?跟一个叫周缘的女人,走得很近,关系……有点暧昧不清?好像还有照片流出来呢……还有人说,她这次回来,好像对文家那位新冉……有点别的心思?在挑拨人家姐妹关系?”

苏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依旧保持着平静,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小琴,这些话是听谁说的?有证据吗?佑佑是我女儿,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这种无稽之谈,还是不要乱传的好。”

“哎呀韵姐,你别生气嘛!我就是听到点风声,好心提醒你一下。” 表妹的声音带着一丝讪讪,“我也觉得佑佑不是那样的人,但人言可畏啊……文家那位新冉可不是好惹的,万一她信了这些……对佑佑也不好,对吧?你多留心点……”

电话挂断。苏韵放下手机,精致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寒霜。她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流言……已经开始了。而且如此恶毒,直指佑佑的清誉和对文新冉的用心。这背后……是谁的手笔?周缘?那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

她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丈夫闻振庭的电话,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振庭,你立刻回来一趟。佑佑……可能有点麻烦。”

**(傍晚:余波与伏笔)**

晚餐的气氛异常沉闷。文新冉几乎没有动筷,只是沉默地喝着汤,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心不在焉。文孑晗低着头,小口吃着饭,偶尔飞快地偷瞄姐姐一眼,大气不敢出。只有闻映佑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心中那根弦却绷得紧紧的。她能感觉到空气中无形的压力,来自文新冉的疲惫,来自晗晗的小心翼翼,也来自……心底那份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的隐隐预感。

饭后,文孑晗如蒙大赦,飞快地说了声“我回房看书”便溜上了楼。客厅里只剩下文新冉和闻映佑。

文新冉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眉心紧蹙,显然还在被早上的冲突和深重的疲惫困扰。闻映佑安静地坐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本书,目光却不时落在文新冉身上。

“佑佑……” 文新冉忽然睁开眼,声音带着一种深夜般的疲惫和沙哑。

“嗯?冉冉姐?” 闻映佑放下书,看向她。

文新冉的目光落在闻映佑清冷绝美的容颜上,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依赖。她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早晨……谢谢你。”

闻映佑微微一怔。

“谢谢你……拦住了我。” 文新冉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罕见的自我剖析的艰难,“我……我当时……有点失控了。” 她似乎想解释什么,想剖析自己那可怕的愤怒和恐惧的来源,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晗晗她……就麻烦你……多看着点。”

这句“多看着点”,与其说是托付,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妥协和依赖。她将一部分对晗晗的“监管权”,以一种极其隐晦的方式,移交给了闻映佑。因为只有佑佑,能让她在暴怒的边缘找回一丝理智;只有佑佑,能让那冰冷的铁幕裂开一道缝隙。

闻映佑的心头涌上一股酸涩的暖流。她轻轻点了点头:“嗯,我会的,冉冉姐。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文新冉看着闻映佑清澈眼眸中毫不掩饰的关切,心头那沉重的冰层似乎又被融化了一角。她几不可查地“嗯”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睛,高大的身躯在沙发上显得格外孤寂。

闻映佑重新拿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的目光掠过文新冉疲惫的睡颜,又投向二楼文孑晗紧闭的房门。那道门后,是晗晗小心翼翼守护的自由微光;而身边沙发上,是冉冉用恐惧和疲惫筑起的沉重铁幕。

她夹在中间,如同行走在暖阳与阴影的交界线上。早晨的调解看似成功,却让她更深地卷入了这名为“保护”的漩涡中心。周缘的流言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亮出獠牙。而晗晗压抑的反抗和冉冉深埋的恐惧,依旧是两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保护”的铁幕,第一次被撼动,却远未被打破。而在这铁幕的阴影之下,更汹涌的暗流,正无声地汇聚、奔涌。闻映佑的回归,是暖阳,却也无可避免地,成为了这场家庭风暴中,最关键的暴风眼。她清冷的眸子里映着窗外的夜色,那里,星辰隐匿,暗云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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