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桑城属润州所辖,是整个西南道最富庶的城池,这里豪商云集,雅士汇聚,所以路过西南道的贵人,只要有暇,都会来这座城转一转。世人有言,青州九城只能占天下财气八分,还有一分给了帝都天启城,然后剩下的一分一半给了其他城池,一半则留给了柴桑城。而柴桑城最有钱的,莫属于金钱坊顾家。
柴桑城·东归酒肆
两个翩翩少年坐在台阶上嗑瓜子,一人穿着青衫,一人穿着蓝衣,衣服绸缎看起来都是十分昂贵,仔细看会发现二人长得一模一样,二人聊天的内容也十分有趣。
白秋霖望着这条冷清的大街说道:“哥哥,你说要带我来名扬天下,可是你看看这个萧条的大街,如何才能名扬天下呢?”
白东君把手搭在白秋霖的肩上,洗脑道:“弟弟,我们一人酿酒,一人习武,不就是说好的名扬天下吗?这只是时间问题。”
白秋霖站起身来,往前一走,摊开双手,无语的道:“可是我们开业三天,一个客人都没有!”
白东君也往前看了看,正好就看到一个持枪少年往这边走来,他笑道:“弟弟,你看,那不就有一个人吗?”
白秋霖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嗯还真的有一个人,那人穿着白衣,准确来说是衣服洗的发白,便看不出原本什么颜色,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不修边幅,除了拿着的把把长枪看起来材质不错以外,白秋霖实在是觉得这人和他所想的贵客毫不搭边。
白东君立马跑过去,笑嘻嘻地说道:“这位兄台,要不要去我酒肆喝杯酒啊?不收你钱。”
枪客看着眼前这个青衫少年,衣着华贵的,一看就是富家子弟,是他最不喜欢的一类人,可偏偏他又十分热情,还要免费请他喝酒,所幸他便答应了。
酒肆内。
枪客跟着白东君进了酒肆,令他诧异的是还有一个俊美的蓝衣少年站在柜台,让他惊讶的不是少年长得好看,而是他与带他进来的青衫少年长得一模一样,要不是穿的不一样,他会以为这是分身。
枪客看向白东君,还未开口就听见白东君回答:“我叫白东君,这是我的弟弟白秋霖,我们是双生子。”
白秋霖也在白东君的疯狂示意下走向后厨,陆陆续续的拿了十二盏酒出来。
桑落、新丰、茱萸、松醪、长安、屠苏、元正、桂花、杜康、松花、声闻、般若。一共十二盏酒。
白东君本来以为枪客喝下第一杯后,便会忍不住想和第二杯,也确实喝了,一连喝了好几杯酒,最后还打了个饱嗝,可是丝毫没有要付钱的意思。
白东君笑着说道:“兄台,我这酒一盏二十两,除去免费的第一盏酒,你还喝了五盏酒,一共一百两。”
枪客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没那么多钱!”
听到这话,白秋霖脸一黑,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没钱你喝什么酒,还喝这么多?”
枪客挠了挠头,说道:“你们不是说免费请我喝酒吗?”
白东君脸上的笑容也是消失了,但他看上去比白秋霖淡定点:“我是说请你喝酒,但也没说请你喝这么多酒吧?你说怎么办吧?”
枪客顿了顿手中的长枪,询问道:“我武功还可以,留下来给你们当护卫可以吗?”
白秋霖有些无语,眼前这枪客武功也就一般般,连金刚凡境都没有,竟然还想当他们的护卫?可白东君不这么想,他和弟弟来这就没想暴露身份,所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对话,兄弟二人也知道了枪客叫司空长风,是他自己取得,是一个无父无母,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江湖浪人一个。
接下来的十日内,也来了一些客人,还有不少人闹事,白秋霖懒得动手,所以都被司空长风打了出去,这让白东君兄弟二人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
第十三日,白东君和白秋霖坐在台阶上晒着太阳,二人一边嗑瓜子一边交谈,白东君懊恼的道:“弟弟,咱俩好歹也是乾东城小霸王,何苦来这倒霉地方受罪?”
白秋霖扶了扶额头,这回连哥也不叫了,无语道:“白东君,我真是脑子抽了才会和你来这柴桑城开酒肆,没遇到贵客就算了,还遇上了这么一个赔钱货。”说着他往酒肆一个角落看了一眼。
白东君也是有点生气了,他站起来说道:“白秋霖,你可别过河拆桥啊,虽然是我提议要出来闯荡的,可是地契可是你去偷的!”
白秋霖哑口无言,好吧!事实就是如此,他承认了!
沉默半刻,白东君和白秋霖对视一眼,分别走了出去,白东君朝对面的肉铺走了过去,看着屠夫手起刀落的巨大屠刀,面不改色:“大哥进来喝一杯?”
屠夫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像看一个白痴。
“不收你钱?就当交个朋友。”他用出了自己在乾东城屡试不爽的套路,他自信只要这人喝了他的第一杯免费的,就会想喝第二杯,第二百杯!那时候自己赚的可是大钱了。
屠夫用一声清脆的筒骨断裂声回应了他。
与此同时,白秋霖走到卖油郎的铺子,卖油郎倒是一脸笑眯眯,虽然说的话很不客气:“滚开,别挡住我看小西施。”
白秋霖强压着想揍他的冲动,循循善诱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酒壮怂人胆,你看多久也是看,喝了我家酒肆的酒,你就敢过去了。”
“滚。”卖油郎依然一脸笑眯眯。
白秋霖也是不多纠缠,转身就离去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白东君,看来都是被拒绝了,白秋霖心想着,这要是在乾东城,自己肯定一把火烧了他的油铺。
白东君还拿着十斤肉回来了,白秋霖叹气道:“哥哥,看来这酒我们是卖不出去了。”
回到酒肆内,白东君将肉放给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司空长风,白东君喊道。
“起来了,赔钱货,别睡了,哪有店小二起的比掌柜的还晚的。”说着白东君顺势坐在司空长风的旁边。
白秋霖也坐了下来,他对于司空长风这一副懒骨头样,很是不满,他不耐烦的道:“赔钱货,赶紧起来。”
可是司空长风就趴在桌子上不起来,任凭兄弟俩怎么喊他。
索性兄弟二人便不再管他,倒是聊了起来。
“弟弟,你说这里奇不奇怪,这柴桑城不是西南道第一大城吗?为何自从我们兄弟二人来了之后,这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白东君疑惑的道。
白秋霖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回道:“你才这么觉得吗?我刚来第三天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条街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酒肆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来客人了。”说完白东君便跑到酒肆门口。
白秋霖收起匕首,拿着酒壶走了出去,一边喝酒一边余光打量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人。